潘景语顿时一头黑线,勉强对着那人扯了扯唇。
她可不期盼什么山神之类的来帮她!
我命由我不由天——
她不信鬼神、不信苍生,只信她自己一人!
进到腹地深处之后,瘴气越来越重,几乎是远了几步便看不见前后之人的身影。
潘景语一直跟在姚景昇身边,两人时不时地聊上几句,倒是让潘景语对姚景昇更多了几分好感——
虽然身子病弱,但可真是博学多才,上通天文、下晓地理,连她这个某些方面开了挂的天外来客都不得不大呼佩服!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辰,有护卫追到姚景晏身边,低声禀报道:“三爷,山中埋伏的那些死士一共四十二人,已全部斩杀。都是苏家的人!”
姚景晏眼中快速划过一丝暗芒,若不是刚刚黑风山下的百姓误打误撞地来了那么一出,那些死士早在密林里就该准备动手了吧?!
他嘴角凝起一抹冷冽而又残忍的笑容,冷然道:“割了头颅,全都趁夜送到魏志祥和其夫人房中!”
丞相苏玖和他父亲是政敌,苏家和姚家近些年来更是趋近于水火不容之势。
虽然明面上没有什么动作,但暗地里已经往返不止一个来回。
魏志祥是苏玖的人,他的夫人苏氏更是苏家的远亲,这件事必然少不了他的掺和!
一行人继续往前,在他们到青州城之前便已经提前派人来黑风山查探过,现在他们的位置应当离着无名落脚的地方不远了。
只是走了几个来回之后姚景晏便发现了不对劲——
相同的地方他们刚刚好像已经过了两次了!
谢蕴仪应当也是察觉到了些什么,走上前面色谨慎地打量着四周:“三郎,咱们是不是一直在绕圈子?”
姚景晏皱眉:“恐怕是这山中被人施了阵法!”
可是之前派人来查探的时候却并没有这么一出……
“不好了,五爷和潘姑娘不见了!”后头忽然想起了惊呼声。
因为瘴气太重的缘故,姚景晏大步走上前才看清了松木心急如焚的样子。
“怎么回事?好端端地人怎么就突然不见了?!”谢蕴仪性子比较急,登时就火急火燎地大声责问道。
明明所有人都在一起,怎的就他们两人突然不见了?
松木急得都快哭出来了,支支吾吾地囫囵了半天话又说不清楚。
总之就是潘景语一直和姚景昇走在一起,他就靠后了一些没在边上伺候着。可是瘴气太重了也看不见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就一起不见了。
姚景晏到底经历的事情多些,慌了一瞬之后很快就沉稳了下来。
他按住谢蕴仪的手,镇定地吩咐护卫们:“都先别担心,他们人肯定还在山里。无名落脚的地方就在这附近,现在这里四周应当是被人施了阵法,咱们在附近转转,先想法子将这阵法破了!”
对于这些奇门遁甲之术,他并不精通,但眼下也只有硬着头皮一试了。
而另一边和众人走散的潘景语和姚景昇也是同样转了半天总是在相同的地方徘徊——
就好像是进了一个迷宫里,不管怎么走,都是在同一个地方。
潘景语不信邪,用尽了各种法子想要走出去,结果却是碰了一鼻子灰毫无所获。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姚景昇干脆找了个山洞席地坐了下来,拿起捡来的木柴往火堆上放。
偏头看向潘景语蹙着眉头不甘心地坐了下来的样子,他从怀中拿出几个已经洗净的野果递给她,弯了弯嘴角,柔声道:“先吃这个垫垫吧!我身子不好,不然还能给你打些野味过来。”
潘景语确实是饿了,为了走出这破地方,她已经转了一个下午了,于是便接过来毫不客气地啃了一口。
吃着吃着,才发现姚景昇一直在看着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擦擦嘴,干笑道:“我的吃相是不是很难看?”
姚景昇的确是没见过女儿家吃起东西来这样不顾仪表的,但却反而觉得潘景语这样很讨人喜欢,于是轻笑出声:“只是觉得你很熟悉,就像在哪儿见过一样,可又说不上来具体到底是哪里。”
熟悉?
潘景语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她自小在青州城长大,而这位姚五爷听说在云阳城也是足不出户,他们应该没机会认识吧?
虽然知道了自己不是潘家的孩子,但潘景语这时候也没有想过她会和遥远的云阳城扯上什么关系。
不由地眨了眨眼,冲着姚景昇爽朗一笑:“有个词叫‘一见如故’,咱们或许就是这样?”
说实话,她也对姚景昇有一种莫名的亲近和信任之感——
说不上来原因,但就是感觉冥冥中有个声音一直在体内告诉她应该要和他靠近一些。
“潘姑娘真的和别的姑娘不一样。”姚景昇的笑容很干净,就像此时月朗星疏的夜空上挂着的那一轮皎洁明月。
在国公府里,论起性情直爽,恐怕也只有三嫂勉强能够和这位潘姑娘相提并论了。
顿了顿,姚景昇看着她问道:“对了,潘姑娘,不知可否冒昧问一下你的名讳?”
一直听着他们在喊潘姑娘,姚景昇这才发现到自己竟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潘景语也不隐瞒,扬着嘴角,直接道:“我叫潘景语,景色空蒙、鸟语花香。”
姚景昇瞬间怔愣,呆呆地看着她,手中拿来拨着火堆的木棍倏地一下子从手里滑落了下去,“噼啪”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