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多半是很想见驸马爷,却又舍不下面子主动去找驸马爷。等再去探听驸马府上的情况时,才知道驸马爷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虽然不知道那日殿下与驸马爷发生了什么,但是两个人都这般不好受着,又有何必要呢?
故而,方才水儿才刻意不做通报,大着胆子直接先把人领进门,省得旁人一不小心说多说错,反倒耽搁了好好的机会。
如今瞧着,殿下并不似有所埋怨的样子,反倒更像是,想要驸马爷尽早‘解’了那风情,好叫殿下有个名正言顺‘原谅’的台阶。一旦水儿得了楚綰的明言,更清楚了她那别扭的心思,就容易许多了。这般想着,水儿不禁笑得更温柔了些,“那自然是省得的。”
比起荣安这边多少带些喜意的气氛,长公主这边,倒是生分得很了。平日里总是长公主说话玩着人心思,叫人惴惴不安的,这会儿沉着脸静站着,秦甫沅本就心虚的心,此时更虚了不少。
一直沉到了荣安出现为止,长公主才稍有反应,看着她点了点头,“不错,这才是堂堂公主应由的风度!”
楚綰发觉皇姐神情严肃,而秦甫沅又埋着头的,忍不住在心里猜测着,莫非方才离开的期间,皇姐与驸马之间,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还未有结论,楚曌便主动开口,“今日,本宫之所以会随秦大人一同前来,是因着朝中一些不好的风声。”
不待秦甫沅和楚綰有所惊疑,她便接着继续说,“之前,秦大人与清瑜有流言时,背后其实便已有人存心操纵,妄图使父皇下旨为荣安你和秦大人和离,并以此抢占秦家财产,进而又染指我门中事务。”
“和离?”楚綰愣住了,虽然在宫中混得风生水起,但朝堂有别于后宫,她无心多关注,只是不曾想,这般不掺手时,便有人竟瞄上了她。
“原本随着清瑜那日一闹,那些贼子也该收心了,只是不肖想,这几日又蠢蠢欲动了。”长公主说完,有些迟疑地上前一步,保证隔开了秦甫沅与荣安后,这才接着,“父皇一向舍不得你,这般多番被耸动,便私传了本宫过去,并令本宫探一番,綰儿你是否真与秦大人无感情,最终,决定秦大人的去留。”
楚綰一听皇上已被惊动,不免慌了神。长公主还特地停顿了好一会,这才接着继续说,“本宫与荣安,自是不愿做那矫作的功夫,且直白当面一问。你们二人当真是外人所言的无情吗?若是有,自然容不得他人随意再侮辱一国公主;若是无,便是和离,父皇会依着荣安你自己所愿,为你另寻适当的夫家。彼时秦家没了凭仗,家产或许难保,但本宫承诺,秦家的人命,一条都走不了。”
“怎么会…!”楚綰吃惊地连往后退一步,“一女如何能嫁二…”
“荣安与秦大人,至今并未圆房…不是吗?”长公主还是那般意味不明的笑容,那般笑容,依着看的人心情决定意思。
而此时在楚綰和秦甫沅看来,都实在是太叫人胆颤了些。
静默了许久,似乎是觉着让长公主等太久了一般,又或者,是楚綰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有情或无情,到底不是綰儿说了算的。驸马说什么,綰儿的答案便是什么。”
说着,目光越过长公主的肩头,往上些,便是秦甫沅的眼。
自赐婚以来,秦甫沅最好的设想便都是和离的同时,保住秦家人命…如今明明就在眼前了,为何心中,那般难受呢?一面,是已然摆好了,是一直渴求的;另一面,或许会很幸福美妙,却也可能顷刻毁于一旦,荆棘遍布…再简单说,便是,自私地选择殿下,或者一如初心保住有养育之恩的秦家、却永远地别了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