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看清是弘凌,忙后退别开眼睛,余光瞥见屋中有奴才悄悄瞟他们二人。
“怎么,见到我这么害怕?”
奴才们偷偷打量,不过是因着宫中关于“花园密会”的传闻,这传闻已经让锦月难堪了,她可不想再添一桩。
“四皇子真会说笑,怎会是害怕,本宫只是惊讶罢了。”锦月冷淡退后保持距离。
“惊讶我去而复返?”弘凌勾了勾唇,“我也想不到我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来了上安宫。你把我行踪记得清清楚楚,倒真是上心。”
“……只凑巧罢了。”
弘凌负手冷看锦月的疏远、防备,上前一步环顾四周布置,点头赞道:
“很好。你布置得这样精细,看来宫中传言十有*是真的了。本殿还有半月成婚,你若后悔还来得及,现在离开东宫投入我怀抱,我半月后就娶你。”
锦月大诧亦大骇,盯着面前高阔修长的背影说不出话
回头对锦月惊怒的眼神,弘凌唇边的笑意越发大了,含了冷和戏谑。
“开个玩笑,别当真。本殿还有宏图伟业要做,娶你并没有丝毫益处。”
弘凌声音不大,可上安宫的正殿本来就狭小,此时屋中虽安静却站了十几个宫人,他们尽管垂首假装无动于衷,泥胎木偶做的人一般,可谁也不是聋子啊。
锦月当众受辱,狠狠盯弘凌。“满口污言,四皇子哪怕战功赫赫也不过尔尔。”
弘凌笑色一收。“是,在你心里,他永远是最尊贵的。”
弘凌容色更冷冽,刚才的温情感消散得无踪无影。
锦月后背发寒,只觉弘凌好像和之前相见时更有些不同了,眉宇眼神间时而有种怪怪的感觉,仿佛身体里还有个灵魂在操纵他,有些癫狂。这种癫狂让他喜怒难测,更加难以捉摸。更让人胆边生寒。
锦月不由想起许久以前,那当是去年了,兆秀求她去东宫陪弘凌一夜。那夜弘凌满身的针孔,还有古怪汤药的味道。
锦月回神来,弘凌已经背对了她,吩咐宫人去拿他的披风和先前准备好的锦盒。
锦月站在一旁当空气,弘凌取了东西便要离去,临走时深深、冷冷看了一眼过来,话却是对奴才们说:“好好布置,若是有半分怠慢,让未来皇子妃吃了委屈,本殿饶不了你们!”
宫人们忙跪下连声应“诺。”
为首的太监表道:“四皇子殿下请放心,奴才们定竭尽全力,在太子妃娘娘的指导下将大大小小每一处都办得精精细细,让未来的四皇子妃感受到殿下的一片爱护之心。”
锦月对上弘凌似笑非笑的讽笑目光。
“说得好,是‘一片爱护之心’!”弘凌道。
而后弘凌便大步离去,得了他夸奖的奴才喜不自禁,干事更卖力起来。
待弘凌走远,锦月才骤松了口气,空气缓缓升温流动,缓解了她胸口的窒闷,接着心头就是一阵烦乱,但看殿中满挂的红绸缎子,如结实的蛛网缠在胸口。
偏偏这个时候又进来两只聒噪的雀——弘凌刚走,七皇子妃、八皇子妃就跟进来,她们目光烁烁、洋溢着兴奋。
郑淑妍道:“太子妃可真是好胆识,众目睽睽之下还与人言语暧昧。”
田秀玉手绢掩唇轻笑。“七皇子妃可别胡说,太子妃可什么暧昧的话都没说。”
“哦,你这一说好像真是这样呢,呵呵……”郑淑妍道,“说那些话的是四皇子,可惜,他说是玩笑话。四皇子也真是的,那样口直心快,说什么,什么‘娶你一点益处都没有’,多么伤人,真是半点都不怜香惜玉。”
“七皇子妃这就说错了。”田秀玉眼眸流动,含笑扫过锦月,又将屋中布置看了一圈。“瞧这布置得多精细,四皇子临走还专门叮嘱要让咱们未来的四皇嫂感受到爱护之心,如何不怜香惜玉了。”
郑淑妍见锦月冷着脸不答话,以为她是答不上来,心头一阵畅快,清宁殿外当众掌她嘴的仇,她可都记着!
郑淑妍道:“是是是,四皇子是个会心疼人的,只是心疼的对象不同。哎,我都羡慕起未来的四皇嫂了,真是好福气……”
秋棠气愤,张口欲回敬,却被锦月拉了拉,她见锦月上前一半步,知道锦月要说话,就安静侧立。
“你是该羡慕。”锦月声音淡淡而笑,不似郑淑妍那般恶意与小人得志的快意溢于言表。“本宫听说七皇子三日前又纳了两个姬妾,连着几日都不曾来看过你。本宫甚是心疼听闻甚是心疼,若有七皇子妃有委屈记得找本宫倾诉,本宫若能帮定然帮你的。”
锦月说罢施施然出殿,留郑淑妍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你……”
八皇子妃田秀玉见她被锦月一句话就踩了痛脚,既是暗感叹郑淑妍脑子少聪慧,又不敢在她气头上说什么,便笑嘻嘻朝殿外招收道:“民儿,快过来,给七皇子妃娘甜甜嘴。”
老嬷嬷牵着个三四岁的小皇孙进来,正是田秀玉唯一的宝贝儿子承民。
郑淑妍心情才稍解,哄了哄孩子,偏头对田秀玉道:“八皇子妃你可真有福气,民儿这样可爱,难怪八皇子每日都去你殿中。”
她思及自己处境叹气。“哪像我,膝下无子,殿中冷清。”
田秀玉听闻歆羡喜不自禁,却还不动声色,抱起儿子亲了亲脸蛋儿。
“七皇子妃得加把劲才是了,成婚的皇子妃都有了孩子,现在四皇子妃也快入宫了。我听闻傅家千金只有十五六,那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