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原先其实不是不想告诉家人实情,可他老爸那样的人,坚定的坚持贯彻*的方针路线,反对投机倒把,而且前几年抓的特别严,小商小贩做点小生意的都被抓进去了,这几年好不容易放的宽松点,他才敢做。
前几年在镇上读书的时候,他善于观察,知道镇上缺少什么,最需要什么。在乡下菜园里普遍见到的小青菜,运到城里来都能值上不少钱,还有那些山货什么的,城里面管得严,可是乡下不啊。张敬就像蚂蚁搬东西一样慢慢的累积自己的资产。后来又碰见了林明磊,两人都有点不服输的性格,不拘于自己的一方小天地,也是凭借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偷偷跑到了外省,两人都很努力,务实,张敬又是走了一步接下来的十步都想好了的性格,所以挣了不少。可以说他十六岁就开始在江湖上混了。可是还是不敢告诉家人实情,他老是想着家人负责享受就好了,不想让他们替自己担惊受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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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过年时最热闹的活动是什么?当然是---爆米花。爆米花的机器也是走乡的人带来的,每把两毛钱。许玥早早地被张母叫起来挑玉米,还有白米。先从米缸里拿出大概两斤米,放在筛框里筛两遍,把细小的碎米抖出来,不然炸出来的米花容易焦,影响味道,完好的留住。然后到春泥院子里排队去了,排队的人很多,爆米花机器周围环绕着一群小孩子,在旁边捡着散落出来的米花。
爆米花机是那种最老的那种“炮弹”式。长得通体灰黑,也很沉重。制作爆米花的师傅把“炮弹”两头架在石头上,膛里烧着火,面前铺着一个席子。许玥来的时候明珠和三婶已经把他们家的爆米花弄好了,明珠还让许玥尝了一下,热热的很香脆,是小时候的味道。
许玥继续观察着师傅的动作。师傅把袋子打开盖子,把玉米倒进去,加火,然后手摇转动爆米花机,感觉差不多了之后把火撤了,用袋子包住机器的头部,打开盖子,然后“砰”的一声,就像爆炸一样,周围的的人迅速躲开,那个袋子就像是吹气一般鼓了起来,爆米花太多,溢了出来,掉到席子上,等到师傅示意好了之后旁边的小孩子一蜂窝的挤上去捡掉到席子上的米花,争先恐后。然后再师傅开工的时候又退回来。周围都是浓浓的爆米花的香味。
在听了无数的砰砰声之后,终于轮到了许玥。炸好米花之后许玥把多出来的那一部分分给了一旁的孩子,像在座的叔叔婶婶打招呼之后回家,张母交代了米花炸好之后拿回来趁热糊糖。
在小河村祭祀少不了的祭品就是酒,肉,还有米花,米花必须要糊成圆锥形的,就像一座山,下圆上尖。大年三十之前要把所有的一切都弄好。张母正在家熬着糖水,玉米用红糖,白米用白糖。许玥把米花拿回来之后继续用筛子把那些烧的焦黑的外皮弄掉,只留白白胖胖的米花。张母手很快,马上就做好了很多个“特别的”,接下来的就随便了,玉米揉成团,白米加糖压扁,就像个砖块。张母不愧是做了多年的人,糖的用量掌握的很好,不多不少,弄得很是脆甜。
话说小河村的媳妇都要掌握这门手艺,张母有心让许玥动手,可是无奈许玥实在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弄了几次都是散的。张母对许玥实在是恨铁不成钢啊!倒是张敬一直在旁边说风凉话,他觉着单着吃就已经很香了,完全用不着再加糖,加糖反而掩盖了爆米花本身的味道。顺利的转移了张母的炮火。
此时张二伯的家里。
“你又要过哪去啊?”二伯母张秀香质问着在穿衣服的张爱民。“村里人人都弄爆米花去了,你也去帮我排个队啊,一个大老爷们的整天出去晃悠,像什么样”
张爱民:“去去,你这妇道人家懂什么,我可是个干大事的人”继续穿自己的衣服,这件衣服可是新的,穿出去见人,体面。
“哎我今天就不让你出去了,这快过年的,就不能好好待在家吗?”张秀香其实对张爱民这样的行为挺反感的,男人出去了,家里的活都落到她的身上来。
“不就是一把爆米花的事儿吗。”张爱民从兜里掏出一张票票,然后把钱收拢好放在胸口的小袋子里“给,够做好几次爆米花了,女人不要老是管男人的事”
“妈,你就让爸出去呗,反正也没有什么事。不是有我帮你吗?”女儿张晓文说道,反正每次爸爸出去都会给她带好东西回来,她巴不得爸爸每天都出去逛逛呢。
“哎,还是我闺女懂事”张爱民道。
听到女儿的话张秀香心里熨帖点了,还是闺女好,再加上丈夫给了钱,她也就随他去了。
张家二伯张爱民是要溜达到镇里找酒喝。他是老太太最宠爱的儿子,分家的时候家产得到的也是最多,平日里偷奸耍滑惯了,又有丰厚的家底,出手倒也是大方。这日正约人在镇上吃酒,三两花生米,半斤猪头肉还有一盘醋溜肥肠,够吃个老半天的。
与他吃酒的人和他关系也好,臭味相投。而且对方有个好工作,在邮电局那边。半斤白酒下肚,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被他吐露出来,“兄弟我告诉你,你那出息的叔公,可是给你侄女找了个好工作,发了电报回来,好家伙,竟是给弄到市里面工作去了。”
话说这位酒友知道张家叔公的事还是因为张二伯的吹嘘而来的,而且他之前常常往家里寄钱过来,张二伯还从中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