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埋伏在殿外的将士一起冲了进来,殿内一片惊慌混乱,有几个臣子甚至一下跌坐在地。
“二哥,你……你做什么?”三世子在旁边颤颤巍巍地问道,却不敢上前。
喧哗声中,离王身边,王后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绷得不能再紧,明明吃了一大惊却久久没有表态。太突然了,他要做这等事竟没有提前通知任何人——老二果然不够靠谱!
只有坐在金座上的离王,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只低声吐出了两个字。殿内的声音淹没了他的声音,没有人听到他说了什么,但二世子却清楚地从他的嘴型上看到了“逆子”二字。
“保护皇上!”
这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耳中——太子手下的侍卫已经拔刀,刀所对着的方向却是他。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如僵化的冰块,眼中的光却反而变得更加厉烈。好一个太子——果然和他做的最坏打算一样。
可惜,他下的本就是一场没有赌注的赌。只能叹他自己轻易相信了那个女人的鬼话,果然不应该在这种节骨眼上相信任何人。
“杀离王者,重重有赏!”
二世子此时全然无视角落里太子那双冷漠旁观的眼睛,又高喝了一声——那人早就打算好了在旁看热闹,今晚被围入陷阱的人不是离王,而是他二世子萧熠凌。可他不服,不服从前那个不温不火的太子也能想出这样狠毒的计划。
对了,一定是那个阿珞。
那个该死的女人,边阳城的大火没有烧死她,她去灵都时的那次毒杀也没有弄死她——她不属于这里,却一次又一次地回来!一次又一次地打乱事情发展的正常轨道!
可他眼下最想杀的还是金座上的那个男人——他亲爱的父王。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是由那个男人一手造就的,先是过早地立太子,以此激起他们所有人的妒心;一面又专宠王后,给了那个女人操纵后宫甚至朝堂势力的机会,好借她之手打压太子;与此同时又不断地从年少的二儿子身上激起希望和斗志,一次次地做出重用他的假象,却从来不给予他对等的赏识。
离王在所有人身上都种上了不断恶化的毒瘤,自己却只坐在那里笑看他们小丑般挣扎——他恨这个被他叫做“父王”的男人,一直都恨,这种恨丝毫不亚于他对太子的恨。
他想把手中的剑逼到离王的颈上,他真想看一次他惊慌的模样。
“去死吧!”他几乎是怒吼着冲向那个方向。
然而,挡在前面的人实在太多了,多得他根本没法靠近那个人。他有些绝望,灵国时面对那么多挥着刀剑的人,他也从未感到无力过,反倒觉得身体里面的血剧烈地沸腾。
可如今面对这个已经年老的男人,他心里竟有种隐隐的宿命般的感觉——他永远冲不破那个男人给他设下的屏障,无法真正地站到他的面前。
“拿下二世子!”有人喝令。
禁军已经赶来包围了大殿,他的人还在厮杀,他的脸上沾了血,然而他依旧紧抿着唇,手里的刀握得更紧。
“二哥!”只听得混乱的喧哗声中一声惊呼。
一番对决之后,二世子终于被擒住。
事已至此,竟还是他的胞弟在下意识间为他担忧叫出了声,这一点倒是比那个叫阿珞的女人为他估量的好上许多。他不由苦笑。
他的手下还在反抗,然而,结果已经注定。
“押下去。”看着自己逆乱的儿子,离王只淡淡说了一句。或许,这是他在心底早就拟好了的画面。
落败的二世子一言不发,任人拖了下去。
“朕乏了。”离王垂眼,神色间终于漫起说不出的倦怠,对身旁的太子挥了挥手,“剩下的事,释儿你便帮我处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