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轻轻看了一眼此时闭着眼睛神色无比安详恬静的倾央,“她终究是和普通人不大一样了。”
桑晚沉默。
“你会带着她的吧?”阿瑾看着他,问。
桑晚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开口问她道:“你为什么这么拼命地救她,甚至……”甚至不惜学着聂瞳也用了那么阴毒的法子。
阿瑾轻轻一笑,却回答得意外干脆:“因为,我曾经也被人下过毒蛊。”声音里面游离着淡漠的悲凉。
桑晚和铁面人听后眼中都是猛然一愣。
“而且,还是被我最最敬爱的师父下的毒蛊。”阿瑾苦笑。
其实,从当年离开山谷那一刻开始,阿瑾就决心把那件事给忘了,这辈子都不准备再想起来……可是,这次这件事却重新挑开了她最不愿意面对的记忆:当年,她师父见聂瞳的母亲在若干年的无知无觉后居然又有了反应,便更加走火入魔地研究起解蛊方法来,最后,甚至不惜拿阿瑾做起了试验。
这世上最仁善的是医者,可最诡毒的恐怕也是医者——这句话最开始就是她师父告诉她的,可同时,他却也是第一个在她面前亲自印证了这句话的人。
……她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那时候的恐惧和讶异,也正是因为那段突如其来的恐怖事件,让她不再是原先那个单纯无忧的女孩,让她……亲手杀了她的师父。
在这十多年来的每一个噩梦里,她都能看到自己站在那个屋子门前,散着发,红着眼,拿着那把匕首的样子。屋子里,她师父倒在地上,满身都是血,他用那双充满了惊讶和恐惧的眼睛看着她,看着她手上那把刀上的猩红血液染红整个梦境……
她痛恨她的师父,同样的,也痛恨其他把别人当做傀儡的人。所以,她也是那个把自己心底的痛恨和恐惧发泄在聂瞳身上的人——说到底,她心里也埋着无比残忍的一面,只不过,是红莲城把它一步步挖掘了出来。
……又或许说,会被聚集在这个城里的人,可能一开始就都注定了不是什么正常人。
“我接下来会可能离开凰国,所以,就拜托你好好照顾倾央吧。”不管桑晚答不答应,阿瑾都准备把这事扔给了桑晚。反正那是他的女人,不管怎么样,都是要他养的。
“放心吧。”桑晚看了她一眼,淡淡道。
“对了。”阿瑾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转而看向了铁面,“铁面,我有几句话想问你。”
铁面似乎有些意外:“我?”
“嗯。”阿瑾点头正色道,“你在红莲城里潜伏了这么多年,应该对红莲城的东西比较熟悉吧?”
铁面沉默了片刻,答道:“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红莲城里是不是有一种无色无味的稀奇毒/药?”阿瑾看着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
“有没有?”阿瑾坚持问道。
“有又如何?”铁面淡淡反问,有些不解。
阿瑾眼中闪过一丝细光,立马又追问:“前段日子有没有什么人把那种药带出了城外,或者有没有什么人来过红莲城讨要这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