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宫中上下顿时感觉都轻松了许多,因为齐元恒的心情看起来明显不错。之前的日子他差不多是一只阴沉着脸的,后宫上下远远见着他都要绕开走。现在情况倒是完全反过来了,一个二个上前去说两句好听的话就很有可能拿到赏赐。宫中气氛顿时变得喜气洋洋的了,宫女们走在路上都谈笑风生的。泠烟看着齐元恒,虽然眼前看起来气色是比以前好了很多,但是总是觉得心里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泠烟看着捏着黑子迟迟不落的齐元恒,掩下眼中思绪,她也没打算戳破他,只是安静等待着。隔了半响,他还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棋局,手下也乱了方寸,原本占了优势的他现在却已经奄奄一息。最终白子落下,他满盘皆输。齐元恒将手里的黑子放回檀木盒子之中,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按了按眉心抒。
“我听宫中的人说你最近可是心情好的,怎么?是因为到了我这儿不高兴了?”
泠烟笑着打趣道。两人本来就是为了打发时间才玩的,输赢出来了,他的样子也没有玩下去的兴致,便兀自去收拾棋盘,将黑白二色玉子分拣到对应的盒子中去。
齐元恒放下手,帮她一起收拾,看向她,有些欲言又止。
泠烟其实心中了然他要说些什么,但是还是想等着他自己亲自开口。
她笑了笑,把收拾好的木盒交给祁红去放好。
这是一幅和田玉子,看起来十分地宝贵,于晶莹剔透润滑清凉,摸上去就觉得很舒服。
祁红走了之后屋子里面也就没有了别人,她望进他黑沉的眸子:“还有什么是不能跟我的吗?”
齐元恒顿了一顿,手指摩挲着桌子边缘,思忖半晌之后说出让自己分神的事情。
“前线大捷。”
他只说了四个字,泠烟便明了。前线大捷,带兵打仗的人是华妃的哥哥。对于一位皇上而言,一个武将,大将军这个职位已经够了,在往上,便等同于往自己身边安插了一把锋利的刀子。虽是有可能挥刀而起落在自己的脖颈之处带。
但是有军功也必须要有赏赐,更何况这一次不光是击败了敌军,还狠狠挫了楚国的锐气,将他们打回了自己的窝里去。若是没有赏赐,不管是领军打仗的将士还是黎民百姓都会有多余的心思。
而既有分量却又没有实质性的奖赏便在后宫,奖赏的对象自然是大功臣的妹妹——华妃。
宫中没有后主,她现在品级跟华妃向平,两个才勉强相安无事。若是华妃往上,对于刚刚才晋升为妃位的她,不仅是威胁,看在别人眼里也是一种羞耻。
知道他是在关心自己的感受,泠烟压下心头那一抹难受,握住他的手。
“你是皇上,不是我一个人的夫君,是这天下的主人。孰轻孰重,你有自己的掂量,我没有异言。”
她眸子闪烁着真切,像是最最纯净的甘泉,伶仃泻下,悄无声息便流入了心中。
齐元恒有些动容,将她揽入怀中。
“是我没有能力保护好你。”
“你该相信你自己,而我也不会成为你的羁绊。”
这时间,真正的情谊,没有赘余的修饰词,最最简单的就是希望彼此安好罢了。
三日之后,大军班师回朝,同天,后宫中华妃晋升为皇贵妃。
天下人一时间议论纷纷。
百姓不过是看个热闹,但是朝中大臣却是不肯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自从登基以来,后宫主位悬空,皇上一直没有嫡系子嗣。华妃后家对朝有大功劳,华妃亦是身份显赫清白,主管后宫事物。
现在这么明显的时机却只封了个皇贵妃,不光是不利于皇嗣后代,对于华妃娘家人也没有办法交代啊。
其实齐元恒自己也纠结过,但是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办法立华妃为后。
不光是为了泠烟,一个大将军,后宫再加一个皇后,便增加了日后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几率。
册封为皇贵妃,是安抚,但是同时也是一种警告,一种对于不要越矩的警告。
权衡之术对于帝王来说,是最能倚靠的。
华妃却是不知道这一层关系,只当是齐元恒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之间就获得了这么大的恩宠,齐元恒也没特意去提醒他。她穿着品阶的华服,特意恍到了泠烟的宫中去炫耀。泠烟知道他的心思也就没有多做理会,但是华妃明显不明白这一点。“唉,妹妹好不容易才可以不用像本宫行礼,可惜啊。”按照礼仪泠烟每一次看见她自然都是要向她行礼,但是一整个上午华妃基本上都在她的宫殿周围晃荡。看到最后祁红都已经忍不住要说:“娘娘您看呀哪个趾高气昂的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现在已经是皇贵妃了。那衣服这么难看,还穿着到处转悠。”华妃刚走,祁红便低声抱怨道。泠烟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祁红讪讪地闭上了嘴,她也知道自己确实不应该这么说华妃,在背后说别人坏话确实有些不道德,但是实在是看不光她那副鼻孔朝这天出气的样子。因为基本上可以说是大获全胜,举国上下都在热热闹闹地庆祝,牢狱之中都有特赦的人,各地区也都发放下去了福利。按理来说新晋升的妃子皇上都应该去宫殿,但是在那一晚上齐元恒却到了泠烟那里。他是很晚才过来的,来的时候很是疲惫,泠烟都已经睡下了,听见他来了连忙披了披风起来。齐元恒也没说什么,只是看起来很累了,虽然知道不合规矩,但是泠烟也没有说什么。她叫祁红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