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这为了您,可是受了陛下好一顿斥责。”
小内侍一脸委屈的望着瑾嫔。
“多谢公公为本嫔通报,翠屏。”
王瑜瑾一个眼神示意,身边服侍的宫女就赶忙上前,将早已准备好的一小袋金瓜子递了出去。皇上身边的人,都得罪不得。
“娘娘,这……”
小内侍明明眼底的贪婪已经将一切都出卖了,但是却还要故作矜持的推拒一番带。
“公公这说的哪里话,这点小小心意乃是娘娘心疼公公在这烈日炎炎之下还要守着皇上的一片忠心,特地赏您吃茶的。”
这绿屏也是个有眼力劲的婢女,见状连连应声道。
王瑜瑾兀自瞥了一眼,表情倒是有些冷淡,不像是她往常的作风。这也难怪,自从长孙芜襄去了之后,这齐元恒不仅大肆操办了她的葬礼,更是在她下葬之后,破格追封她为一品淑德夫人,纪念彼此之间的情意。
若说这也是还能忍受的事情,那么缀朝三日,将自己关在这乾清宫之中,不许任何前来看望就让众人有些着急。这瑾嫔不是第一个被挡在门外的嫔妃,自然也不是最后一个。
一直等到华灯初上,见齐元恒仍然没有召见她的意思,于是只好领着翠屏,悻悻而归。
“前方可是瑾嫔?”
晚上打着灯笼,隐隐绰绰看的不真切。
“是瑾主子,不知前方是哪位主子。”
绿屏一只手扶着王瑜瑾,另一只手抬着灯笼,抽不开身子前去,只能站在原地发问。
“瑾嫔,好久不见。”
对方甫一开口,王瑜瑾就辨出了来人。
“嫔妾见过绮妃娘娘,不知娘娘漏夜出行,是要往何处去?”
自从那日泠烟阻止了王瑜瑾用王贵人腹中胎儿陷害华妃之后,两人之间仿佛就好像有了看不见的隔阂。虽然从前也说不上是有多亲密,但是泠烟却还是颇为欣赏王瑜瑾的。直到后来,她才真正看清了王瑜瑾的真面目。
人与人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是牢不可破的。
泠烟忽然想起了长孙芜襄,那个笑的一脸明媚,宛若朝霞的女子。
只可惜这世上,再也不会有这样一个女子,是她。
“本宫夜里积食,故而出来走走。瑾嫔这么晚出来,倒是该记得添件衣裳才是,要是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泠烟伸手虚扶了王瑜瑾一把,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打算将实话说出来。
“娘娘说的极是,嫔妾往后会注意。倒是娘娘切莫太过伤心,这眼若明珠,若是伤了可就不好了。”
自从长孙芜襄去了之后,这泠烟的性子也就更难琢磨了。
王瑜瑾说的真诚,倒是一时之间也让人分不清她的心意。
泠烟点了点头,就此与她分别了。
“娘娘,奴婢看着这绮妃倒不像是随意走走。这方向,到像是往乾清宫那处去的。”
绿屏不仅眼力劲好,同时也眼力也不差。
“可是皇上今日心情不好,想来这绮妃娘娘去了,十之ba九也是要碰壁的。”
绿屏见自己好像说错了话,连忙紧跟上这句话补救。
“被拒绝。依着本嫔看,倒是不一定。”
王瑜瑾带着人回了宫中,丝毫不知明日绮妃的名字会在宫中炸开了锅。
……
“陛下。”
“朕不是说了么,谁也不见。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朕的底线。”
人在情绪低落的时候,往往都会违背自己的心意,做出一些冲动而为的事情。齐元恒,也不例外。
“爷这是连泠烟也不愿意见了么?”
齐元恒一抬头,就连泠烟身着素色衣裳,垂首在案台之下而立。额前的碎发挡住了她眼底的情绪,让齐元恒一时有些摸不透。
她……生气了么?
毕竟自己从来没对她发过这么大的火,原先以为是哪个不知事的小太监或是邀宠的妃嫔,这才动了肝火。
“我不知道是你。”齐元恒顿了顿,说道:“对不起。”
闻言,泠烟猛然抬头,眼底的情绪复杂,却掩盖不住一丝欣慰。
高高在上的帝王,竟然会愿意对自己服软。
“爷,泠烟确实是恼了,只不过不是恼爷对泠烟的态度,而是恼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泠烟步步走近,一路将地上洒落的镇纸和奏章拾起。
她应该是最能够理解齐元恒心情的人了。
“芜襄若是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这个哥哥为她神伤。还有元礼,他才去了几日,若是听闻你这幅模样,怎么能放心的下?这大齐的江山,都依靠在爷的身上。”
自从齐元恒登基之后,泠烟一贯依着礼数唤他“陛下”或是“皇上”,这等亲密的称呼,已经许久都未曾听到了。虽然齐元恒曾经许了泠烟特例,但是泠烟不愿意坏了宫中的规矩,故而往日里都是同旁人一样。
“他们……不会知道的。”
芜襄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自己,自然是不会在晓得这凡间的事情。而齐元礼也仗剑走天下,四海为家去了。
这冷冷的宫中,就剩下他了。
齐元恒忽然觉得,好冷。
“泠烟,你知道么。从小我的母妃就去了,宫里的人向来是踩低捧高之辈,见我如此落魄,又入不了父皇的眼,从来没有给我好脸色看。还有不少妃嫔,嫉妒我母妃生前的宠爱,变着法的找我的麻烦。若不是舅舅怜惜我稚子无依,向父皇请旨接到王府中抚养,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