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院落之中,围绕着一群人。一旁的林侧妃盛气凌人的站在那儿,嘴角若有如无的笑意无不显示着她此时的好心情。
“何事如此喧哗?”
李淑媛从内堂缓步而出,头上簪着流苏带玉簪,直挺挺的插在盘好的费先机之上。端庄的模样与林侧妃那妖冶的打扮大大不同,浑身上下充满着身为当家主母的风范。
林侧妃眼中闪现出一丝妒恨的目光,倒是又恰到好处的被隐藏起来。
凭什么她李淑媛可以成为正妃,身着她身为侧室永远没有机会穿的大红衣裳。不过是丞相之女,自己的身份比起她来说也不差,林家是世家大族,家中还有着一个正二品大将军的爹爹。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在心中连连问了自己三句为什么,更多的是在抱怨老天爷的不公平。彼时还不知道齐元恒的太子身份i,就在京城之内对齐元恒一见钟情,发誓一定要嫁给他。走马贩夫也好,世家公子也罢,有那样的一个人,会叫你遇上就不愿意错过。
后来回家求了爹爹,林容兰方才知道自己心仪之人竟然是当朝太子,皇帝最喜欢的皇子。门当户对的爱情自然是得不到长辈的阻拦,林容兰顺利的嫁给了齐元恒。不过可惜,只是侧妃,是妾。
而那个她最希望得到的位置,却被李淑艳占据了。当朝丞相嫡女,京城第一才女。闺中之时,林容兰也曾经有过钦佩李淑媛的才德出众,但是现在有的却只剩下妒恨,一个妾侍对于正室的妒恨。
“见过太子妃。”
无论林容兰方才是何等心思,但是此时看到李淑媛走出来之后,也只能乖乖的行礼。她始终,都低这个女人一头。
“回太子妃,泠烟偷取御赐之物,妾身已经将她抓了回来。”
林容兰杏眉一挑,面上流露出几分窃喜的表情。随着她走到泠烟身边,衣服上的饰物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她的跋扈与高调,素来在府中是有名的。太子妃都没有对此说什么,旁的人自然是不敢再多说什么。
“泠烟?”
李淑媛抬头看了一眼,虽然面色依旧沉稳,但是细心之人便可以从她的声音当中听出几分诧异。毕竟泠烟虽然入府不久,但是怎么看也不是个眼皮子浅的。贸贸然跑去偷盗御赐之物,感觉怎么也不像是她会做的事情。
“没错太子妃,您肯定也没有想到,泠烟竟然是这样一个吃里扒外的家伙。太子爷好心救了她一命,没想到是养了一条狼在身边。”
紫鸢恰到好处的站出来又说了一句,作为林容兰的贴身侍女,她胡说八道的本事可丝毫不逊色于她的主子。对于泠烟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齐元恒的宠爱,她可以算是最为气愤的一个。真以为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想都别想!
“泠烟,紫鸢所说之事,你可承认?”
作为李淑媛身边的管事妈妈,赵妈妈说出的话绝对是很有分量的。
泠烟眉毛微微一挑,不着痕迹的掐了自己一下,却又不让任何人发现这当中的异样。紫鸢想要和她玩,那就玩玩看好了。这猎人和猎物的位置,可是随时都可以颠倒的。
“太子妃,奴婢就算是再不知分寸,也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偷盗主家之物,是为不忠,违背爹娘教言,是为不孝,连累周围之人,是为不仁,不顾太子爷相救之情,是为不义。我泠烟,难道会做这样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么?”
泠烟刻意侧过了了脸,一副不愿让人看见她眼眶之中蓄满却强忍着不愿低下的泪水。
春风沙沙吹过,还带着冬日那份未曾消去的凉意,让人不禁心底一凉,就像是方才被泠烟所说之话给震撼一般。
紫鸢眼中闪过一丝恶毒之意,这个女子,此时不是应该低微的求饶么?怎么会这么理直气壮的向着太子妃诉苦,她有什么苦可以倾诉,又有什么把握太子妃一定会相信她?
“谁知道不会是呢?”
紫鸢不甘心的瞥了瞥嘴,声音却是压低了不敢让人听见。任她再如何跋扈蛮横,也知道此时绝对不是在反击泠烟的最佳时候,没看到连她的主子林侧妃也只能站在一旁扭着帕子,暗中恼怒么?
泠烟这一招用的着实是妙极了,明明是受害者,却没有像一般的姑娘家哭哭啼啼,被吓得连一整句话都说不完整,反而是搬出了“忠孝节义”的道理来为自己辩白。即便是处在一种弱势之中,却依旧有能力为自己转危为安。
李淑媛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当晚霞的余光打在泠烟身上的时候,她竟然觉得,面前的泠烟,似乎比她更有气质。就像齐元恒一样,仿佛与生俱来就带着一种贵气。只不过,因为她现在地位太过低微,所以无法表露出来。
“林侧妃也有证据证明泠烟便是那偷盗之人,毕竟这御赐之物可不是随口说说就能给人定罪的,必须慎重而行事。”
李淑媛虽然没有立马为泠烟脱罪,但是这话语之中的偏向已经渐渐倒向了泠烟。又或许是,从一开始,她就没有想过要偏帮林容兰。只不过,是想要在此时上演一场好戏。
泠烟忽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吃了一惊,如果真是这样,那李淑媛的心计未免也有些太深了。自己若是败了,多不过是损失了一个于她无用之人,顺便还能够在齐元恒面前上上眼药。但林容兰要是败了,那这府中往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和她分薄宠爱了。
一箭双雕之计,端看这结局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