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可太子府邸却是灯火辉煌。当今圣上未曾要求让太子住在东宫,反倒在京中赐下一座府邸,为太子居所。今日是太子生辰,白天虽闹腾了一天了,晚间仍为歇息,看似还要许久才能散了宴会。
太子允沣早已换了太子礼服,一身杏黄色的常服穿在身上,显得那张养尊处优的俊美容颜越发柔和。他面带微笑的看着座下醉得东倒西歪的臣子,扫袖起身,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可见也是有些醉了。
“你们好生服侍,莫出了什么事。”
“诺。”
允沣吩咐了一句便要往自己起居之所而去,却在经过薛相时,被原本该醉得不醒人事的薛相拉住了,已是中年的相爷脸色被酒熏得通红,还打了个酒嗝。
“殿下生辰,臣没送什么贵重之物,唯恐圣上不快。家中有一小女,虽非良妾所生,也是清白貌美的女儿,送给殿下充作玩物,贺殿下加冠之喜。”
话刚说完,薛相又趴下睡了。整个正厅里还有些意识的都还在吃酒,无人注意到相爷含糊不清的几句话。
允沣略皱了下眉,便猜到了薛相定是送了女人过来。
官宦家里三妻四妾很是正常,子女自然也多,但有一些是连庶女都算不上的女儿,常被当作玩物送人。薛相已是位极人臣,自然不会送女儿当侧妃良妾过来惹皇帝疑心,不过送个连妾室都够不上的女儿过来,纯粹就是为了讨未来可能登上帝位的太子开心了。
这样的礼,不收就是不给面子。允沣虽厌恶这种行径,却也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只是脸上的微笑有些浅了。
回到清心居,见几个小太监守在外面,允沣面无表情的原地站了一会儿,才道,“你们去打些热水来。”
在贴身太监推开门后,直接走了进去。清心居里面也没了以往的素淡,花鸟鱼虫的彩灯悬挂着,红绸扎花,看起来好不喜庆。
允沣走进卧室,果然见到床上躺着一个女子,因为背对着他,只能看见一头犹如黑缎一般的长发。她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像是睡着了。
睡着了?
他走近,拍了拍被子。被子下的身体一颤,他略挑了下眉。
“太子殿下?”被子里传来细小的声音,因为闷在被子里,越发听不清楚。这声音是极柔极水的,还有点勾人,有点像小猫一点一点轻挠人,挠得人心里发痒。
允沣听过无数美人的声音,有如皇后那样端庄典雅的,有如珍妃那样娇柔的,也有像芙蓉馆名妓那样妩媚的,却第一次听到,光凭声音就能勾起男人yù_wàng的女人。丞相府的女儿,再没有地位,当然不可能像青楼楚馆那样调教过。
只能是,天生的尤物。
没有听到允沣的回应,被子里的人儿蠕动着侧过身,掀开一点被子,点点灯火落尽一双勾魂摄魄的双眸里——黑白分明,眼角微微上挑,犹如山野奇闻中能勾人心魄的狐狸。
甚至,允沣都以为这被子下藏着的不是一个被人送来的女人,而是为了来吸人魂魄的妖狐。
“太子殿下?”那微糯的嗓音疑惑的询问,将允沣从失神中拉了回来。他抿紧了唇,有些恼怒。
不知是恼怒一国之丞相不知礼数往他床上送美人,还是恼怒自己被竟一个脸还没看全了的女人弄恍了神。
像是看到了允沣难看的脸色,被子下的人身体越发僵硬,竟然吓得缩了回去,只留个脑袋顶在外面。乌黑的发旋也像是在颤抖,猫咪炸毛似的散着几根乱发。
允沣甚至能感觉到掌心下,隔了薄被下的身体,竟是被吓得发抖了。他心中又是恼恨又是好笑,这般胆子也敢来勾引他?
顺手想要拉开被子,怎料却遇到了阻力,没拉开。
“怎么,薛相就是这么教你来服侍人的?”允沣道。
听到允沣的话,被子下的人儿才慢吞吞的、像蜗牛似的从被子下钻出一个脑袋来,比起那双勾人的狐儿眼,女孩的脸蛋却显得有些稚嫩了,少了几分艳丽,多了几分纯质,香腮微红、唇若施脂,左边嘴角处还有一粒红得如同鲜血般的朱砂痣,显得有些娇俏来。
长在额心是美人痣,长在眼角是泪痣,不知长在这嘴角处又有何说法?
女孩年纪虽小,却已生得这般模样,若是完全长开了,又不知是何等祸国殃民的妖媚女子。
“你叫什么名字。”允沣不是不知情事的毛头小子,皇家子弟向来是有专门的宫女伺候皇子学习此事的,纵允沣性子冷些,后院也不免会有皇帝皇后赐下的几个妾室,平日里也会去上几回。
不过,终是不好此道,更不喜欢送上门的轻浮女子。薛相的讨好行为过于轻浮孟浪,允沣不快也是正常。
但送上门来,又看着不错的,玩玩亦可。
“薛玉淮。”女孩拽着被子的手捏的有些紧,因为一直闷在被子里,脸颊上有些晶莹的汗水,她舔了舔干干的嘴唇,津液润湿了娇嫩丰满的唇瓣,嘴角天生是微微上翘的,看着像是等待人一尝芳泽。
允沣眼神略沉,“玉淮,至洁至灵之玉,至清至澈之水,倒不似你容貌的艳绝。”
闻言,薛玉淮眨了下眼睛,她不识字,不太明白允沣的意思,只好鼓起勇气微笑道,“奴服侍殿下休息吧。”
薛玉淮轻咬贝齿,终于从被子里出来了。她身上仅着一条单薄的红色纱裙,裙子很透,少女白嫩的胳膊、纤长的双腿都裸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