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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毕竟是太傅府,老爷子身居高位,爹爹和二叔都得圣人器重,这几年漠北战事吃紧,娘亲的母家也越发显赫起来,自然是烈火烹油,许多双眼睛都盯着咱们太傅府看,等着咱们出错呢。阿钦不懂事闯了祸,咱们长房不能再惹事了。今日这事若是真的闹大了,只怕对二堂妹的名声也不好,不如前情往事一笔勾销。”虽然小姑娘没表现出来什么异样,可是崔书铭还是耐心地向她解释了一下,毕竟崔舒钰早晚是要长大,也要独当一面的,总要学着怎么样处理这些意外的事情。
崔舒钰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接道:“我知道。反正钟诗怡已经挨过打、丢过脸了,大家也都不喜欢她,我一点也不赌气。”
不但如此,她还挺得意今天对潘秋波说得那句话呢。虽然崔舒钰没什么害人的心思,毕竟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重点,可是这句话砸在潘秋波心上,只怕她不但这顿饭吃不好,往后数日连睡觉都睡不安稳了吧。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那做了亏心事的人,晚上还睡不睡得着觉呢?
想到这儿,崔舒钰反而笑了,眼睛弯成半月形,连带着整张脸都鲜活了起来。
崔书铭看着小姑娘没心没肺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最后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崔舒钰的头,便将话题岔到别的地方去了。
回到太傅府之后,崔舒钰几乎是一跳下马车就朝二房崔舒锦的院子奔去,正撞上捋着胡须迈出门来的白胡子府医,连忙问道:“二姐怎么样了?”
那府医还记得前些天博文阁里的那一场闹剧,也不知道崔舒钰是不是还被蒙在鼓里,小姑娘一冲过来忙不迭地往后退去,活脱脱被吓到了,一面抚着胸口一面叫“三姑娘当心”。崔舒钰眼睛一亮,立刻揪住了那府医的袖子,急急地问道:“二姐怎么样?”
“二姑娘没什么大碍,已经醒了,现在在屋里和老夫人说话呢。”那府医见崔舒钰像是完全忘记了那天的事情,注意力都在崔舒锦身上,这才松了一口气,恢复了原有的淡定,捻着胡子回答道。
醒了?崔舒钰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这才松了手让开路叫府医过去,自己抬腿迈进了格致阁的大门。
崔老太太和崔舒锦的亲娘陈氏都在屋里,崔舒钰进来的时候陈氏正听了婢女的话往外走去见穆氏,老太太坐在床边拉着崔舒锦的手同她说话,一见崔舒钰来了,连忙给招呼到了近前。崔舒锦脸色还有些发白,不过看样子确实已经缓过来了,被老太太来着问东问西,还能一面回答一面笑得端庄温婉。
崔舒钰顺着老太太的召唤在一旁小凳上做了下来,笑嘻嘻地逗了崔舒锦一会儿,老太太便撒开手到前厅找穆氏了解详情,将空间留给两个小姑娘说悄悄话了。
等老太太前脚一出门,崔舒钰后脚就挪了过来,一屁股坐到了床边,握住崔舒锦有些发凉的手,道:“推你落水的钟诗怡已经被教训了,整张脸都肿的不像样子,脸也丢尽了,也算替二姐出了一口恶气。”
崔舒钰提起这事儿本来是想让崔舒锦高兴高兴,哪知道后者闻言反而皱起了眉毛,忧心忡忡地说道:“不是说不许咱们在给太傅府惹事了么,都怪我自己不小心,又给咱府上添麻烦了。这下咱们和滏阳侯府的梁子就算结下了,往后相处下来也不好看啊。”
这人还能想着什么往后相处的事呢,崔舒钰表示服气,要是躺在床上的不是崔舒锦而是她崔舒钰,必定需得亲手打钟诗怡两个巴掌才解恨,哪能像崔舒锦这样先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不用想,刚才在陈氏和崔老太条面前她肯定也是这副悔恨的模样了,不行,她可得好好跟崔老夫人告一状,说道说道钟诗怡到底多过分才成。
崔舒钰转着眼珠想着怎么绘声绘色地跟崔老太太说,崔舒锦那边却又是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罢了,罢了,今天这一遭事,也算是我替我那不争气的大哥还了业障了。”
“咱们两府的梁子哪是今天结下的,要说起来之前的事也是滏阳侯府世子先不地道的心头好,后没眼色,又在酒楼挑衅大堂哥才被打断腿的,咱们府也算是仁至义尽,今天闹出这样的事,分明就是他们自己不想息事宁人的。”听崔舒锦这么说,崔舒钰可压不住了,突突突说了一串话,越说越生气,最后用力捏了捏崔舒锦的手,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二姐你就是性子太软了,往后可不能任他们欺负。”
当谁都像她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么,崔舒锦叹了一口气,心里又想起一件事,柳叶弯眉不禁皱紧了几分,含着一汪秋水的眸光也渐渐黯淡了下去。
这又怎么了呀,崔舒钰看得不痛快,拿手一推崔舒锦,“二姐你又叹什么气啊?”她一天考虑的事情还真多。
崔舒锦被崔舒钰退了一把,只是皱了皱眉眉头,却没有回答,想起方才自己落水的情形,心中的情绪一阵翻涌,竟是十分复杂,也说不上是失落还是难过。
她站在桥上探着身子往湖里看找红鲤的时候,岳明哲和穆平秋两人正好一边说着话一边踱到湖边。崔舒锦见到他心中有那么一点慌张,从桥上被人推下来的千钧一发之际,岳明哲刚好抬头看她,四目相对间,崔舒锦看到的没有一分担心,却有九分躲闪。
事情来得太突然,崔舒锦落水的瞬间没来得及想那么多,大脑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