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头将脑中坠胀感甩去,封岚从有些凉了的水中站起身。擦干身上的水渍,然后拿起一旁干净的衣服换上。
这具身体武艺荒废多年,且近年来沉迷酒色之事早被掏空了身子,刚才气急没有察觉,现下才发现只是寻常走路都有些两腿发虚,且困乏不已。
此次如何行事封岚已经有了成算,现下封岚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唤人将床榻上一应用具换了个遍,封岚躺上去刚沾上枕头便睡了过去。
这具身体实在是太虚,封岚早上醒来一睁眼看到明黄色锦被只剩一角搭在肚子上就知道不好。一摸额头,触手滚烫。
“许长洲,宣太医院李维林。”,支起身体半坐起身,封岚沙哑着嗓子朝门外喊了一声。
皇上安寝时向来不爱人伺候,一应人等都在殿外伺候,许长洲也不例外。今日许长洲一听皇上这声音就知道不好,连忙应了一声差了小太监去宣太医,自己则带着一应洗漱用具进去为帝王洗漱。
洗漱完毕,封岚也没什么食欲,便未让人传膳,只着一件薄衣倚在榻上看书,许长洲站在一边伺候着。
不多时,一小太监引着一须发皆白的老太医进来。
“臣太医院李维林参见皇上。”
“免礼,为朕把脉。”
“遵旨。”李维林道,随即从药箱取出脉枕,封岚将手递过去,李维林三指搭上圣上手腕,凝视感触脉象,半晌恭敬道,“皇上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
封岚打量着这位面色恭谨的李太医,面色沉静道:“仅是如此?”
这李太医想必也没想到封岚会这么说,便是一怔,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
封岚见状,挥手屏退殿内众人,一开口便将李维林吓得冷汗直出:“李太医,朕知你不是寻常太医。”
“皇上,臣......”李维林正待说话,封岚开口打断,手里把玩着一个精致小巧的茶杯,语气平缓道。
“你看似须发皆白,年岁已高,可步伐稳健行动流畅。你虽于每一寸皮肤甚至牙齿上都做了伪装,但一点却是伪装不了的,那就是眼睛......”
李维林冷汗直冒,掌心已被汗液浸湿。这时,只见封岚话锋一转。
“不过......”李维林耳朵不禁竖起,只听封岚轻笑一声,“不过朕既将殿内人员都遣离,自是没有当即将你拿下的打算。是生是死,是荣华富贵还是......只看爱卿有没有那个价值了。”
“皇、皇上......李维林但听皇上调遣!”
“是吗?那你便说说朕身体的真实情况吧。”
“这......”李维林有些犹豫,太医这行讲究的是能报喜不报忧,能往轻里讲不往重里说,不说让贵人高兴,只要不让贵人生气,那就是好事。李维林正想着要不要说实话,眼角一瞥看到皇上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当即不敢再隐瞒,牙一咬,道。
“回皇上,皇上龙体确实是受了凉,染上了风寒。不过风寒并不严重,只是小事。只是......只是皇上近年酒色过度而不知节制,如今身体看着虽还康健,内里却早已破败不堪,于寿元有碍......”
李维林说完便是头一磕,不敢再看皇上脸色,殿内一时安静异常。
“可能调养。”半晌,皇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依旧平平缓缓,似早有预料。
“若是精心调养,不再劳累,或许无碍......”
“......”
“皇上?”李维林也知身为皇上精心调养是没有问题的,但劳累......可是皇上身体亏耗实在严重,只能温补调养,要说彻底医治恐怕是不可能了。
“那调养事宜便交给李卿了。”封岚道,见李维林一惊,面上露出苦色,又道:“李卿自是放心,只要你用心做了那便是功,即便朕的身体出了毛病那也是功过相抵无赏无罚。”
“谢皇上隆恩......”李维林面上依旧苦色难掩,向来是不信封岚所言。
封岚见状沉吟片刻道,“似藏有历朝医籍孤本......”李维林眼上一亮,“这样,朕给你一个令牌,你可持此阅读那些医书典籍如何。”
李维林一改之前苦色,大喜拜道:“谢皇上恩典,臣必不辜负皇上信任,提高医术早日找出良方医治皇上......”
封岚微笑颔首,当即唤许长洲取来一块令牌交给李维林,见李维林如获至宝般捧着这块令牌,便让他先行回去,谁知李维林听此言先是郑重地将牌子收好,然后一脸正色道。“皇上隆恩,书就在那儿也跑不掉,皇上身体最为重要,劳请许公公差人随我去为皇上煎药。”
许长洲也不知殿内方才发生了什么,闻言看向封岚,见封岚点头应了声,差人跟着李维林去了。
药需在膳前服用,如今还未喝药,封岚也不传膳,而是转身去了书房,铺开一张纸,将自己昨日所思用一种独有的密文一一列下。
他今日之所以传召李维林是因为这个李维林将来会成为主线女主夏未央得力的助手之一。
李维林此人原先并非宫中太医,而是民间一游医,年岁不到而立。
对他的身份原世界只是一笔带过,只大约提到他是师从某医圣之类的,医术了得甚至还通晓一些玄数,且因为对医术的追求不知用什么方法进了宫,就为找机会一观宫中医书典籍。
夏未央正是利用这点,缠磨了赵奕牌子,慢慢将其拢到手下。正是因为此人的帮助,夏未央才能在这宫中接二连三得生下孩子。
明年山东大旱,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