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特务刚到研院门口,发现杨杏佛领着儿子上了另一辆车。
当汽车缓缓驶出大门后,李阿大挥了一下手,特务们立即从腰中拔出手枪,同时朝着杨杏佛的车子内猛烈开火。
司机胸中两枪,打开车门,夺路逃命。
杨杏佛听到枪声,立刻明白是冲着他来的。
生死关头,杨杏佛毫不犹豫,立即扑到杨小佛身上,用整个身子保护着儿子。
李阿大等人连开十几枪,见刺杀已经成功,便奔向停在附近的汽车,赵理君已经发动了车子,随时准备离开这里。
李阿大、施芸之最先登上车子,赵理君从倒车镜中看到,过得诚慌乱中跑到车子停着的相反方向,马上朝后倒着车子准备过去接应。
此时,法租界警笛狂鸣,过得诚意识到自己跑错方向,旋即返身快速朝着赵理君的车子跟前跑来。
大批巡警已经朝着这边赶来,赵理君一看过得诚离车子还有着几丈远,顾不得再停车等他,但又怕他泄露机密,随即掏出手枪,朝着过得诚开了一枪,然后猛踩油门,车子轰鸣着逃离了现场。
巡捕赶到现场,赵理君的车子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巡捕们马上把倒在血泊中,已经昏迷的杨杏佛和腿上中枪的杨小佛,送往就近的广慈医院抢救。
特务过得诚,胸前被赵理君打了一枪赶来的巡捕抓获,也被送往广慈医院治疗。
杨杏佛被送到广慈医院不久,由于身中多枪,无法救治而去世。
杨小佛仅腿部中了一弹,幸免于难。
杨杏佛身亡后,中国民权保障同盟名存实忘。
......
杨杏佛在中央研究院大门口遇刺身亡的消息,立刻轰动了整个上海滩。
上午十点左右,冯晨在办公室正在埋头看着一份材料,陈宝骅一脸怒容地走了进来,情绪激动地大声说道:“太可恶了!这是法西斯,独裁!”
冯晨不解地抬起头,疑惑地望着陈宝骅,小心地问道:“陈兄,怎么了?谁惹到你了?发这么大的火?”
“还能是谁?除了老蒋,还能是谁?”陈宝骅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怒气未消,胸脯一起一伏地说道。
“陈兄,到底是什么事情?”冯晨给陈宝骅倒了杯茶水递过去问道。
“中国民权保障同盟总干事杨铨先生,今天早上在中央研究院大门口,遭到伏击,不幸身亡。”陈宝骅神情悲切地说道。
“啪!”
“什么?”冯晨如听到一声惊雷,拍了一下办公桌,忽地一下站起身子,吃惊的望着陈宝骅问道。
“司机当场毙命,杨先生的儿子,在杨先生舍身保护下,只腿上中了一枪,幸免遇难。”陈宝骅情绪低沉的回答道。
“什么人干的?”冯晨问道。
“巡捕在现场抓到一名受伤的复兴社特务。”陈宝骅回答道。
“啊?复兴社?”冯晨吃惊地望着陈宝骅问道。
看来是自己的一个无意中的决定,牵连了杨杏佛先生,冯晨心里想。
“特大消息!特大消息!”
丁默邨兴冲冲地喊叫着,从《社会新闻》编辑部里出来,来到冯晨的办公室里。
“喂,两位兄弟知道吗?刺儿头,民权保障同盟的总干事遇刺身亡!”丁默邨脸上堆着笑容,望了望沉默不语的冯晨、陈宝骅两人问道。
“滚!谁和你是兄弟!”陈宝骅冲着丁默邨吼了一声。
“你们忙,你们忙,我不打扰了。”
丁默邨灰溜溜地退出了冯晨的办公室。
等陈宝骅离开后,冯晨下楼,来到对面的茂昌首饰店。
刚刚踏进店门,冯晨发现,李士群正陪着老婆叶吉卿在柜台边挑选着手镯,冯晨愣了楞,准备转身离开。
“冯老弟,快过来,帮我参谋参谋,你嫂子看中一副手镯。”李士群无意间扭头发现了刚踏进门来的冯晨,立刻笑着向冯晨招着手道。
“呵呵,士群兄,我对玉器鉴别可是门外汉啊!”
冯晨笑了笑,硬着头皮,走到柜台边帮李士群两口子参谋起来。
叶吉卿选好一副翡翠手镯,杨寻真麻利地包装好,收了李士群递过来的钱后,这才冲着冯晨问道:“这位先生,你是不是也买一副?”
“哦,我上次找你们的郑老板,给我定做的翡翠挂件回来没?”冯晨冲着杨寻真眨了眨眼睛问道。
“我不太清楚,等老板回来了我帮你问问。”杨寻真回答道。
“好的,告诉你们老板,我有急用,中午我抽时间再过来。”
说着话,冯晨陪着李士群夫妇离开了茂昌首饰店。
“冯老弟,听说杨杏佛被暗杀了,知道吗?”在回绸业银行大楼的路上,李士群突然问了一句。
“刚才出来的时候,听丁默邨说了,是怎么回事?”冯晨偏过头望了眼李士群问道。
“好像他同地下党有瓜葛。”李士群回答道。
“开什么玩笑,杨先生作为中山先生的秘书,只是同某些人政见不同而已,他同共党会又什么瓜葛?”冯晨摆了摆头说道。
三人走到绸业银行大楼门前,李士群道:“冯老弟,你先上去,我开车送你嫂子回去,改天我们兄弟再聊。”
......
中午,冯晨再次来到茂昌首饰店内,杨寻真在柜台里忙碌着;安志达、郑良才、方晓勇三人已经在后面房间里等着冯晨。
冯晨一进门,便望着安志达问道:“志达同志,杨杏佛先生被刺身亡的消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