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灵在喝红糖水,李爱云刚刚给她冲好的,小麦童言无忌,这一句话一出口,她噗的一声呛到嗓子,咳咳了好几声:“小麦,妈跟你说过好几次了,妈妈怀的是弟弟妹妹,不是妖怪,你看,这个小小的婴儿是你弟弟。”
小麦噘着嘴说道:“不可捏(能),,小孩子是从噶几(垃圾)堆里捡来的。”小麦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是弟弟。”
白灵:“……”
李爱云忍俊不禁:“告诉奶奶,是谁告诉你的?”
小麦一本正经的说:“隔壁九儿缩(说)的。”
李爱云抱着小麦啃上几口:“这傻孩子!”
小麦开始不敢摸婴儿,白灵反复跟她说,这个是弟弟,她的弟弟,不是小妖怪,小麦穿着小虎鞋,一步一步的挪过来,轻轻在婴儿脸上摸一把,惊喜的说道:“好玩!”
小麦自从发现小婴儿的妙处,每天一早起床就要过来跟弟弟玩,白灵坐月子小麦都会说李爱云在哄,邹正富帮忙搭搭手,小麦最喜欢的,还是弟弟。
小婴儿每天基本都是在睡梦中度过,偶尔醒过来就是哇哇大哭,小麦也不在意,嘿嘿站在一边笑。
小婴儿快满月的时候邹城才回来,进屋之后先看了孩子跟白灵,扯开衣服看了看男女,笑道:“媳妇生了一个带把儿的。”
白灵瞥他一眼:“粗俗。”
孩子的大名已经取好了,谁知道邹城什么时候回来,小名不着急,大名还等着上户口呢,名字是邹正富取的,叫邹乐康,寓意着快乐健康。
邹城捏捏儿子的小脚丫:“灵灵,小名叫什么?”
小名不难取,就顺着小麦的选呗,白灵想了想:“叫土豆吧。”
“好啊,一切都听你的。”小婴儿仿佛知道自己有了名字,蹬蹬腿大哭起来。
邹城出去洗手,回来白灵问:“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邹城脸上绽放出一丝笑容:“以后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邹城去省城这一趟并不算顺利,他先是按照地址去找周大猛家,接过邻居告诉他,周家去了首都,听说是有亲戚结婚,大概要三四天才回来。
如果时间长的话,邹城可以先回涞水县,但两三天就不值得折腾一趟,邹城回了自己家,那几天找方叔叔闲聊,打发打发时间,等到了第四天,他又去了周家,幸亏这次没扑空。
周大猛他爸叫周奇,邹城表明来意之后,沉默片刻说,只要是冤枉的,他就能帮忙运作运作,重新审查。
邹正富那项研究的署名问题一直解决,研究所明显抱了不想再插手的态度,如果上面没有人干预的话,这件事就像最不起眼的尘埃一样,跌落到角落里无人知晓。
对于周奇来说,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过程也不复杂,有专门的调查组来调查这件事,政府对研究所的工作还是十分重视的,尤其是在有了成果之后。
那个独自侵占研究成果的研究员,最后也没有能抵抗住调查组的调查,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既然这样事情就好办很多,邹城说其他的不要求,只希望能给父亲正名。
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这个,只有父亲洗刷了现在的污名,以后才不会被人翻出来,作为踩踏他的借口。
周奇为人很正派,他暗示邹城,让他谨言慎行,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也不要掺和到其他的运动当中,总之就是明哲保身。
邹城经历过那些事,怎么会不了解这些?等研究所的调查收尾之后,他才匆匆赶回来,算算时间,经过过了小一个月。
邹城找时间跟老父亲谈心,说研究所那边不用担心,如果他想回去上班,还是可以恢复职位的。邹正富看的透彻:“不回去啦,反正也干不了几年,人心凉了咋捂也捂不热啦,再说你看现在这情形,在家里闲着更安全一点。”
从邹城本心来讲,他也不愿意父亲回省城研究所上班,十年的光阴呢,谁知道会摊上什么事?父母年纪大了,还是在他们身边更安心一点,他本来担心父亲会一直记挂着上班,既然他彻底放开,那邹城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邹城放下一桩心事,可另外的心事依旧压在他的心头,那就是他们家的海外关系,邹甜在国外,虽然她从事的职业并不敏感,但在特殊时期,海外有至亲终归不是一件幸事,很容易被人揪出来说嘴。
这些邹城担心也没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一定会有其他的办法。
土豆满月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顿饭,日子过得真快啊,转眼间小麦就快满两岁了,她学说话、学走路都比同龄的孩子要早,每天都愿意往外面跑,晚上白灵盯着小麦的泥袜子,气的狠狠的往她小屁股上拍几下,小麦挤出几滴眼泪,转身向邹城求救:“爸爸救我。”
邹城板着脸给土豆换尿布:“下次不许这么淘气!”小麦哼哼几声:“以后让弟弟保护我。”
白灵噗嗤一声,戳戳她的脸:“羞人不羞人!”
小麦钻进被窝里:“我觉觉啦。”
眼下的形势越来越紧张,县城里面正式成立了红卫兵小队,每天没有正事,就是在街上闲逛,互相检举的,诬赖别人的,五花八门层出不穷。
在小麦四岁的时候,大规模的“知识青年送到农村去”的指示开始实行,当年的初高中生都要分批次去农村进行农业生产活动,这一年是1968年。
狗娃个子窜的高,往白灵跟前一站,比她还要高上一点,他今年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