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担心?尊敬的林地陛下,我知道精灵种族性情淡泊,处事不惊。可我不是精灵,更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人皇将利刃架在子民头上,逼他们服从强权。”说到激动处,梅兰迪尔甚至轻拍了两下桌面。“老虎眼看着就要成年,利爪与尖齿即将长成,什么都不做等着它就要一口吃掉我们吗?”
“老虎有了利爪和尖齿也只会是猎人的猎物罢了。”见梅兰迪尔实在焦虑难安,瑟兰迪尔只好收敛了神色,正色说道:“本不想打击你,不过看你这个样子,不把情况指明看来是没有办法让你消除疑虑了。梅兰迪尔,你先想一想,你真的能做到带领刚铎军团策应我对抗人皇吗?且不说当年埃西铎把主力部队都迁回了阿诺尔王国,刚铎的兵力根本无法对抗人皇。你以什么名义发动刚铎的士兵追随你反抗人皇?对手是人皇,是人类一族最高的领袖,你没有任何可以让人类追随你反抗最高领袖的政治立场。”
梅兰迪尔的焦虑果然因最后这句话驱逐得一干二净。沮丧的跌坐在椅子中,梅兰迪尔在内心不停的责怪自己。
正如精灵王所说,人皇没办法让两国人类亲族相残,我自己更没有办法!由人皇统治刚铎与阿诺尔两国,是丹登皇族始祖起就有的铁率。瓦兰迪尔收回刚铎实权名正言顺。也就是说,瓦兰迪尔兵压刚铎,作为低人皇一阶的刚铎国王,我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强行发动军团响应精灵王,便坐实了勾结外族以及纂权谋利的罪名。到时候别说士兵不会听我调派,就连守护世界和平的精灵种族也会站在人皇那一边,用实际行动支持瓦兰迪尔拿回应得的东西。
哪怕被他人查觉自己有一丝一毫反抗人皇的心思,不但不会得到任何帮助,就连这六年在刚铎人类心里营造的良好形象也会发生改变,收获的民心也会因为有篡权的想法而尽数失去。
“还是您看得更透彻。”梅兰迪尔叹了一口气,心服口服。“是我考虑不周,让您听笑话了。看来,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想到这件事明明自己的国度是最大的获利者,却没办法给帮助自己的精灵王做任何事,梅兰迪尔有些惭愧的转过了脸去,不敢与精灵王正视。
“勇于承认错误很好。不过,你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获得刚铎的民心,只有你能办到。”将对方羞愧的神色尽数收入眼中,瑟兰迪尔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要做好‘唯命适从,逆来顺受’的国王。人皇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哪怕他要赐死你,还要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普通生灵最喜欢同情弱者了。即使只是表面上的弱者,也能为你争取到更多的人心。”
用自己的温弱与顺从把人皇衬得更加无情?梅兰迪尔暗中叫了一声好,头脑也开始飞转起来。很快他找到了一个绝对能让精灵王也满意的想法。
“我回到刚铎立刻就带着全家到平民区居住。除国务必须之外,我的全家都不再享受任何国王应有的待遇。毕竟,人皇说过一继位就要把我全家赶出去。我也只好和家人随时做好被赶出去的准备了。”
“嗯。没有比这再好的办法了。说起来,瓦兰迪尔这小子和我当年一样,年轻,行事过于急躁。有些事进行得太快难免会让人觉得他过于强势,也会把你衬得更加弱小。你就照着这个方式做下去吧。”起身倒酒的同时,瑟兰迪尔郑重的说道:‘我必须提醒你,这件事上,民众的看法非常重要。可以说,你是否能继续守护刚铎,完全取决于刚铎人对统治者的选择。我所提供的帮助,只是辅助罢了。”
“这方面请您一定放心。”见精灵王不再开口说话,只是透过窗户望着不远处的孩子们微笑,梅兰迪尔提起勇气问道:“可以告诉我,您会怎样提供武力方面的帮助吗?”
梅兰迪尔知道自己没有反抗人皇的理由,可非人类种族的精灵王更加没有!
从种族角度来说,这是人类种族内部的事,只要不影响世界,正直的精灵甚至应该用行动支持人皇拿回统治权。没有兵力的精灵王将如何顶着全族的阻力,为刚铎提供武力方面的帮助?他又从哪里调来军队实施武力帮助呢?几年来的暗中联络,梅兰迪尔不敢说知悉林地王国所有的事,但是他却知道精灵王并没有太多真正属于自己的士兵。若不是子民数量其少,一个国王怎么会亲自照看幼年精灵?
“登丹主力部队全部由埃西铎派去了阿诺尔,他们数量在约在三万左右,战斗力您也一定清楚。”见精灵王神色未变,只是带着浅笑点头,梅兰迪尔才能继续发出善意的提醒:“以您完全可控的士兵数量来看,恐怕难以抵挡人皇率领的军团。难道您打算调用箩林那边支援您的精灵士兵?”
用凯兰崔尔的士兵去协助刚铎摆脱人皇独立而治?光是这样一想,瑟兰迪尔就差点打了一个冷颤。
在精灵王眼里,中土有三个精灵凭借着自身的智慧,拥有异常的观察力。而比起瑟丹和埃尔隆德来,凯兰崔尔更是其中最为睿智的那一个。她本身就睿智异乎普通精灵,再加上拥有强大的魔法,就连打造精灵宝钻的费艾诺都敬她三分。毫无疑问,凯兰崔尔是中土大陆此时最强大的精灵。调用她的士兵玩花招?瑟兰迪尔就算一个兵都没有,都不愿意冒着被凯兰崔尔洞察真相的风险。
“我不会调用箩林那边的任何一个士兵。林地现在的士兵也有各自有命在身,难以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