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的说,吕四海色心萌动并不全怪他。
他们是在黄昏时到达这个村庄的。
吕四海带着几个兵,撞开了一处泥瓦房的房门。
吕四海并不是想要抢劫,这样的事用不着他亲自动手。
他只是想找个像样的地方歇一歇,吃点食物,喝点热茶。
他走进屋,床上的风景吸引了他。
一男一女倦缩在床上,正试图用被子遮挡赤裸的身体。
女人长得并不算漂亮。
但当兵两三年,窈窕母猪也赛貂蝉,更何况是一个赤裸着,坦露着白肉的女子。
吕四海咽了咽口水,用手背抹了抹鼻子。
他让两个兵把男子赤身luǒ_tǐ地拖了出去,然后,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很快传来了女子的尖叫,吕四海的浪笑声。
床板在嘎吱嘎吱地响。
李二炮将一捆秸秆扔给了赤裸的男子,男子抱住他遮挡住身体,哆嗦着靠着墙壁哭泣。
哭泣声伴随着床板的嘎吱声,不协调的二重奏让李二炮和张四不忍在听。他们叹息着摇了摇头,离开了那间泥瓦房。
有两个兵跟着他们走了出来,他们舔着舌头,咽着口水,快步走向一间茅草房。
房间里又传出了女子的哭喊声和衣衫的撕裂声。
yù_wàng似乎一下就被点燃了。
“他们好像都疯了,到处都有士兵追赶女人,抢粮变成了抢女人。”李二炮忿忿地说。
“抢粮本来就不对!”张四的拳头紧握着,眼睛喷着怒火。
“那为什么又要杀人?”愚二问。
一个滇兵在一间草屋门口按住了一个年轻的女子。
一个男子用一把柴刀砍翻了那个滇兵。
一个滇兵开枪打死了那个拿柴刀的男子。
冲突仍在继续,越来越多的滇兵举起了枪,像试图反抗的人们射击。
但很快射杀又变了味。
本来他们只开枪去打那些试图反抗的男子,后来,见到男子就开枪。再后来,逃跑的女人,他们也杀。再后来,小孩也杀。
面对疯狂,李二炮和张四什么也做不了。
他们把几个女人和几个孩子带进了这间草屋,他们的两个同袍跟了进来。
那是两个比他们小很多的青年。
两人进来之后,就开始对女人们动手动脚。李二炮和张四想要劝阻他们,却惹来了他们的大吼大叫,推推搡搡。
李二炮和张四不想女人们受到伤害,又害怕争吵惹来更多的同袍,两人互视了一眼之后,用大刀抹断了后来者的脖子。
“妈的,你们滇军就是坏。都他妈该死!”愚二忿忿地说。
愚二最恨当兵的欺负老百姓,更不要说是jiān_shā掳掠。
他说完,又觉得不完全对。于是,他修正道:“你们两个除外,你们两个是好人。”
“不,不是这样的!”李二炮看了看地下的两具死体,神情又了一些黯然。
“他们是我们的同袍,我们以前关系不错,他们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们挺好的。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能是杀戮太久了吧,那个吕四海又不是个好长官,所以……”
“挺好的?挺好的,还来欺负妇女?那你们怎么不干这种缺德事啊?”
愚二有些生气。
“我们?我们永远都不会。我们是旅顺人,旅顺被日本人占领后,那些小鬼子到处jiān_shā掳掠,我们很多亲人就是这样死的。我们逃出旅顺,一心只想报仇。后来,我们就加入了北洋军。但北洋军根本就不敢跟小日本打,他们只会摇尾乞怜。我们又逃。后来,我们听人说,中国之所以会被日本人、被德国人、被法国人欺负,就是因为北洋军政府昏暗无能。要打倒列强,就要先打到北洋军阀。后来,我们听说蔡锷将军发动了护国战争,就是要打倒北洋军阀,我们就不远千里万里的投奔了滇军。妈的,谁知道,打着打着,变成和四川打了。”李二炮愤怒着。
“所以,他们可能会失心疯,忘了做人的底线。但我们不会,我们永远都不会欺负妇孺。”
张四指了指地下的尸首说。
“其实,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突然发了狂。我想要怪就怪吕四海,战争让我们的心理都变了态,他他妈还当众……,吕四海就是罪魁祸首。”李二炮作出了自己的判断。
“他们走了多久了?”愚二问。
“有一阵了,你们来的时候,大概走了一刻钟的样子。”张四说。
“吕四海长什么样?”愚二又问。
“个子不高,细长脸,粗粗的眉毛,反正看起来有点像少数民族!很好认!你问这些干什么?”
“老子要去杀了他!愚八,你们帮他们这些女人和孩子安顿一下,我们还在这里见。”
愚二说完,健步如飞地跑了出去。
愚二的奔跑的速度让李二炮和张四感到了惊讶。
杀了那个叫吕四海的人!
愚二在月色星空下奔跑着。
因为杀戮给他带来的罪孽感已经一扫而空。
愚二觉得张四说得很对,做人要有自己的底线。作为一个士兵,杀戮是难免的,但绝对不能对无辜的百姓下手。像吕四海这样的人,就是追到天涯也要杀了他。
长官没有底线,士兵就不会有底线。
在太阳沟,赵老头的死,是因为马鞭男孩的爸爸,做人没有底线。
在川滇边界,父亲会死,是因为那个姓仇的,做人没有底线。
在前面的村子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