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邓金楠不想拂女儿的意。
“好好。你中了méng_hàn_yào,又刚看过大夫,总要休息下再说嘛。”
他看见女儿皱起了眉,嘟起了嘴,就又想起亡妻湘玉。
他叹口气:“回家来啥都不问,就晓得啥子‘柱子哥哥’。你总要先吃点东西,梳洗打扮一下才能出去见人嘛。你毕竟是个大小姐。我喊刘副官马上把人接过来,还需要些时间,你快点吃饭。”
菲菲从床上坐了起来,从鸣凤手里接过一碗燕窝吃了起来,又喊:“带点吃的去,可能他也没吃饭。”
邓富和邓金楠咬起耳朵。邓金楠听说女儿将湘玉的祖母绿给了柱子,不禁有些痴了。他和湘玉订婚的时候,他14岁,湘玉也就是菲菲这般年级。那时候,湘玉也曾偷偷送给他一个翡翠的坠子。
他突然很想见见柱子,哪家英雄,竟让女儿动了春心。
刘副官出门的时候,邓富叫住了他:“你去要尊重些,小姐可是把祖母绿送给了那个少爷的。你知道师座有多宠小姐,你也知道小姐虽然年纪小,主意可不小。小姐的性子柔起来很柔,硬起来可很硬。千万仔细些!周到些!”
刘副官连忙点头,他风驰电掣般地赶到客栈,只见有五六个男孩符合邓富的描述,但看不出哪个会武功。问了半天,个个都摇头。他想了一想,便把一个一说话就流口水的拎了出去,剩下的全部笑迎上轿,奉上点心、茶水,请他们边吃边赶路。菲菲在鸣凤的伺候下,梳妆完毕。她看见镜子中的自己,已经没有半点小子的样子。就坐在镜子前痴痴的想:“柱子哥哥见了我,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在客栈,她有好多话想跟柱子说,却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她想,人有时候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她为什么会对柱子产生这么奇怪的感觉呢?这感觉为什么又来得这么突然呢?好像在几天之前,自己也只是叫他柱子,没叫过他柱子哥。好像就在昨天,自己也未曾想过,要让他留下。
这突然产生的不舍之情,难道就是喜欢吗?
她又摇摇头对自己说:“你才12岁,还那么小,又能懂什么呢?可能是因为要分别了吧?”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对柱子来说,她不再是秋荷了。她是邓菲菲,柱子的“三不交”,她占了两个。她想柱子会不会生气呢?觉得自己骗了她,不理她了呢?
她胡思乱想着,听见了刘副官回来的声音。
她高兴地跑出去,却发现刘副官带来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她急了,就要自己去客栈。
邓金楠问:“都带回来了?”
“还有一个,没带来。”刘副官回到。
他看见师长瞪了他一眼,额头就有些冒汗,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就是那个说话流口水的人吧。
刘副官的话让菲菲却看到了些希望,但她已经有些焦急,便坚持着要去客栈。
邓金楠今天心情非常好,竟又陪了女儿前往。在客栈,一个手下向他报告,抓到的都是些看热闹的。他挥了挥手,叫他们都放了。
流口水的男孩被带了上来,由于惊吓,这次干脆还流上了鼻涕。邓金楠一见,心里就很不舒服。
邓金楠不知道女儿在外面到底遭遇了什么,但这一个个所谓相似的男孩,看起来都是那样的猥琐,十足十的都是苦哈哈、泥腿子。邓金楠不是看不起穷人,但他始终认为,人再穷也要穷得有精神气。失去了精神气,人就不再是人,便和那寻食求生的家畜没有了区别。他又安慰自己,女儿的眼光向来很高,应该不会看上这样的人。
邓菲菲又一次失望了。她找遍了每一间房间,却一点线索也没找到,柱子去哪了呢?
柱子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脚都被人绑住了。周围一片漆黑,身体在颠簸中时上时下。
他很快辨别出,自己是被人装进了一个麻袋里,有人正抗着他爬山。
他听见祁老三的声音:“五哥,为啥子不毛了这小子?问了你好几次,你总是不开腔。”
五哥说:“那你就闭嘴啊。”
“这下惨了,不晓得这小子啥子来头?落脚的地方都让人家抄了,你说大当家会不会一生气,把我当猪儿膛了哦。”
“不会,这次肯定有赏。你晓不晓得,我们为啥在花城边边上,搞这么个客栈?”
“不晓得!”
“就是为了等这块石头出现。这个人虽然肯定不是画上的人,但这个石头肯定是。”
“什么啊?没听懂哦?大当家未卜先知啊?啷个听起来好像在等唐三藏。”
“不跟你讲了……”
又过了一阵子,他感觉到被人放到了地上。过了一会,她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老五回来了。”
“师娘,我回来。”李从军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在师娘面前,他不敢造次。
“您先前吩咐我们留意的东西,好像是找到了。但徒儿拿不准,您先瞅瞅?”他掏出柱子的荷包,递了上去。却看见,师娘眼睛都亮了起来。她一边抓住袋子,一边大声喊:“当家的,当家的,快来。”
突然间,她又看见了荷包上的血,她一把抓住李从军的脖领,喊道:“这血哪来的?人呢?”
李从军从来没见过师娘如此失态,他忙回道:“这血是旧有的,画上的人虽没见着,不过……”
李世龙急忙忙地走进来:“师妹,怎么了?”
查世凤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