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我家就有!”唐鹏当下便道:“就我家后边的院子里,就种了不少!当初还是家里的二娘说是冬日里想看看绿色才种了一些。嘿嘿!薛二哥,你是不知道啊,短短的一两年就长得满院子都是,叶子也油肥、油肥的,用手一捏还还黏糊黏糊的!就前几年我让你去我哪儿喝酒,路过我二娘院子外边你不是还见过吗?”
听唐鹏这么一说,薛万仞还真的就记起了当初在唐家见过的那片绿色。
因为田七的叶子很特别,所以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于是朝张毅问道:“张兄弟,这田七说真的我还真没听说过能吃,不过兄弟你都说能吃自然是可以,如果在外边种上几亩地我看隔三差五的也有一口新菜吃了!”
不得不说唐人就是容易满足。
隔三差五的吃上一口绿菜都能乐呵起来。
不过如果仅仅只是种上几亩地的话张毅他是张毅吗?还用的着费这么大的口舌,还绕来绕去的算计到这些老兵身上?
当然,其中并不排除的确是有着几分想要照顾照顾这些可爱的人的想法!
所以张毅当即就摆了摆手,一副很无语的样子对薛万仞道:“我说薛二哥,刚才盆子也说了,咱们是自家兄弟,我这儿也就不给你打马虎眼了!”
说着,张毅也学着薛万仞的样子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指着城楼上的兵卒道:“薛二哥,你觉得像我我这样的人给你说这么多难道就只是为了让你种上两亩地田七?你看看那边,那些可都是跟着你数年,并且为国卖命的人啊!
咱们大唐虽说是最重武勋,可是那也仅仅只是名誉而已,几年过去要么战死,要么成了残废,运气好的才能扛着把刀回家,可是你想过没有,他们的家小怎么办?”
薛万仞不禁一呆,正要说话。
张毅却根本就没有让薛万仞说出来,当即接着又道:“无论是庄户还是商贾,无论是高贵还是低贱,男人他就是一个家庭的天,就是地。
一旦男人有了什么意外整个家就少了根顶梁柱,如果没有家室死了也就死了,残废了大不了一刀朝着脖子上一抹那也能消停,可是你看看那些人,恐怕有家小的至少占了一半吧?就算是其他没有成家的,家里难不成就没有兄弟姐妹、老父老母?你既然当了他们的上官,他们将命交到你的手里,你就应该为他们负责!”
说到负责,薛万仞脸上就带着满满的自豪,然后胸口就朝着前边用力的挺了挺,笑道:“那是自然!一个不惜手里士卒的将军不是一个好将军,当年柴将教导我的时候就曾经说过,对士卒需仁爱,需严厉,需以身同人!”
说话间,薛万仞便仿佛回到了他自己也当大头兵的时候,回忆道:“当年你哥哥我便是从大头兵做起,自然深知兵卒的难处,好在柴将乃是一位不错的上官,不仅从未克扣过我等的粮秣。
甚至私人也经常给我们不少的赏赐,所以我敢说但凡是柴将手下的兵不说是咱们大唐待遇最好的,但是绝对是最忠心的兵,就连伤残回家都能领到五贯钱,如果死了就是十贯!”
十贯钱!
一听到薛万仞嘴里的价码张毅就对大唐的朝廷里的那些大佬一顿暗骂,十贯钱就能买走一位位大唐忠心耿耿老兵的命?
如果是这样的话未免也太廉价了点儿吧?
要知道,十贯钱无非也就只是一头牛的价钱而已,而且还只是一般的牛,如果是身体健硕一些,牙口嫩一些的大牯牛就算是出价十二贯也买不到。
可是....可是即便是这样,在整个大唐来说,这样的命价那也已经是不得了的天价了。
而且这还是因为有柴驸马这位大佬的存在,极力争取后的待遇。
要是换做其他卫,死了人顶多也就五六贯打发了事儿,再不济家里丁口种地免税!
对于这段时间一直在军伍中混的张毅来说,对于这样的情况他自然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不过他觉得,虽然当兵不能发财,发财不能当兵,但是如果能够解决这些兵卒的后顾之忧,并且能够在生活上有一定保障的话,那么这些人肯定会更加的卖命杀敌!
这样的想法和做法事实上从古自今就一直被兵家所用,不过按照张毅的看法看来无非都是一个幌子,打着一副感情牌而已。
就好比他薛万仞,如果不是张毅和唐鹏他们哥几个过来平日里几乎就是和兵卒同吃同住,并且无论是征战还是防守都以身作则冲在第一线,这样以来也能促进与兵卒之间的感情和认同感。
可是这些东西都特么全是虚的,要是放在后世,你老板和你谈天谈地谈理想,和你一起起早摸黑的工作,可是完了以后却不给你发工资,估计员工早就骂娘了。
“十贯钱自然是不少,都快能买上一头牛了!”想到这儿,张毅就皮笑肉不笑的朝着薛万仞看了过来,说道:“不过十贯钱能用几年?能不能把一个幼童养到成年,达到能够自力更生的地步?”
张毅这么一问,薛万仞立马就哑了嘴,就连旁边不在意这些事儿的唐鹏都沉默了下来。
“不能!不过大唐几乎都是如此,我这...也不是没有办法吗?”沉默了一会儿,薛万仞才拉怂着脑袋争辩道:“不过要是征伐那个部族的话倒是有点儿油水,兄弟们多多少少也能分上一些。不过咱们朔方这儿人手部族,而且朝廷有命让我等死守朔方,哥哥我也是有心而无力啊!”
说着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