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这儿可真凉快啊”白胖子拍着粗大的树干“这什么树?长这么茂盛,一点儿阳光都透不过来啊”
一个女生说,“何止是凉快啊,简直有点冷飕飕的,刚才过来的时候,一进树林的阴凉里,冻得我打了好几个冷战”
老三很狗腿的给桃子打着下手,他冲洗螃蟹,桃子一个个的接过来放进干净的盆里,闻言说“把你放农村去你连水稻和杂草都分不出来,这是槐树,没见过?”
桃子好奇的看了一眼茂盛的槐树林,“原来这就是槐树?古人常说,前不栽柳后不栽槐中不栽鬼拍手,客栈怎么在后面种了这么大一片槐树林?”
“槐树和柳树我们都知道,这鬼拍手,是个什么玩意?”
桃子擦擦额头沁出的细汗“杨树喽,杨树叶大疏风,稍有微风吹过就会发出混乱的拍击声,引人烦躁,所以又有鬼拍手的别称。”
陈超说“一棵小白杨长在哨所旁,都能守家卫国了,居然会有人把杨树叫做鬼拍手。”
“嘿嘿,桃子女神学知渊博,在下自愧不如,自愧不如。”老三看来是打算把他的狗腿事业发扬光大了。
桃子说“哪有,我家老爷子年纪大了。爱看些杂书,我也是不经意看见过这个说辞。”
正在撬牡蛎的男生抬头,“桃子学姐这么一说,我倒忽然觉得这阴阳客栈有点邪门呢。”
“阴阳客栈?”几个女生惊讶“不是叫日月客栈吗?”
哪知另一个男生说,“是叫阴阳客栈,早上来的时候我还特别看了一眼,哪个老板会把自己的客栈起名叫阴阳客栈啊。”
“叫阴阳客栈就邪门啦,你们这是封建迷信”
撬牡蛎的男生停下手里的活,“你们还真别不信,你们看,这阴阳客栈形状规整,前宽后窄,呈矩形,像不像一个棺材的形状?我刚刚观察了一下,客栈中的老槐树绝对比客栈本身年龄要大,显然客栈是绕树而建,依树而居,早就变成了风水树,华盖如伞,高出客栈所有建筑不只一个头,远远望去像不像是一座坟茔?客栈两面门庭造型一致,前后正对丝毫不差,无情水穿心而过,这在风水上来说简直是大忌,再说这槐林,只有坟墓后面才会大规模的种植这玩意,如果客栈正门前再立个碑出来,那简直,墓碑,坟茔,槐林,齐了,活脱脱一个墓葬阴宅。”
众人面面相觑,着实没想到一向是古文系拿着头等奖学金的郑宁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只有卜骁心思翻涌,不是没有“墓碑”,只是没人注意到而已。
桃子沉吟了一会,“未必”
老三立刻跟上,“就是,哪有那么多歪门邪道,要是像你这么一说,那每年新开的楼盘,岂不是有一半要倒了大霉,那些开发商哪管什么风水不风水,恨不得把坟场都建成小区。”
陈超喝着啤酒说,“什么叫恨不得,很多开发商都在这样做了好不”
其他人沉默不语,郑宁这一番话有理有据,着实让他们信了三分。
郑宁见气氛异样,赶紧说“你们别听我瞎说啊,我就是看了家里的几本破书,拿来信口胡诌的,真拿在懂行的人眼里那是一文不值的...”
是夜。
老三的桃子学姐干脆利落的从里面锁了门,伤心的老三拉着白胖子和陈超在下面大厅斗地主。
白胖子脸上贴了一百多张纸条,一张大圆脸愣是看不出个形状来。
前门叮铃一声响,走进来一个瘦小的老爷子,简直是风一吹就要倒下去的那一种。
“老先生,住宿吗?”卜骁向老爷子看过去,老爷子穿了一身没有牌子的西装,拄着文明杖,另一只手里拿着小串钥匙牌子,上面黑红色的字体写着,三十六,原来是老住户。
“呵呵,小兄弟,年岁大了,睡眠也不好,给我拿两瓶啤酒,冰镇的”
卜骁碎碎念,您这么大年纪了还喝啤酒啊,晚上得起夜多少次啊?
“新来的?好啊,好!”老爷子乐呵呵的从腰上的包里掏出两大摞钞票,上面还带着封条,“这是明年的房钱。”
“哎,多了多了,”卜骁掏出手机噼里啪啦的点了一阵“一百七一天,一年一共是六万两千零五十块。”
老爷子笑眯眯的拿了啤酒就走“就当是老头子预付的饭钱吧,身上懒,不喜出去吃。”
卜骁无奈,把钱扔进钱盒子。
钱盒子里发出刷拉刷拉的声音,看样子...似乎是在...数钱?验钞?
三层回字形的走廊,一半灯火通明,另一半也就是阴字房的那面则是白蒙蒙的灯笼高高挂起,泛着诡异的惨绿色光芒,时不时还有莫名其妙的凉风吹过,灯笼一摇一摆,火光忽明忽暗。
就是以卜骁20年来锻炼的胆子走了一圈下来也是满头大汗。
老三他们住了两天一夜,他们走了之后的一个星期,再没有一个顾客上门,xx团购的电话卜骁都打了八回,客服看见他都烦了,被告知宣传方案正在制作当中。
姚秀才的古诗词鉴赏,卜骁忙着担心自己会不会被饿死。
讲到玉台新咏,姚秀才用他那公鸭一般的嗓音在讲台上酸不拉几的拖着唱腔哼唧了一个多小时的孔雀东南飞,要说南大有一个最不受欢迎课程排行,姚秀才妥妥的夺冠,连个竞争对手都不会有。
通用大课,五个班一起来上,160多人来了130多个,能请假的请假,不能请假的逃课,实在没有逃课胆子的,干脆蒙头大睡,更有人把耳机的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