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过云峰备了辆马车,吩咐人把段鸿羽背到车厢里,他扮作赶车人,辞别了众兄弟,下山而去。兄弟两人一路说笑,倒也不觉得烦闷。
这天傍晚,两人错过了宿头,眼看天色将晚,就是不见市镇。颠簸了一天,两人筋疲力尽,都想要好好休息一下,可就是不见一家客栈,途经的几个小村落早被官军强盗洗劫过了,除了几具冰凉的尸体外,再无旁物。
过云峰仰头看了看天色道:“我们兄弟真是命薄,这么远都不见一家客栈酒家,早知这样,倒不如依你所言,中午便在那‘哥俩好’客栈住下算了。”
段鸿羽道:“我就怕遇不到好客栈,才要哥哥早做安排,谁想一语成谶,真的就没再碰到店家。”
“我一来看那客栈太过破旧,怕你嫌脏。二也想趁一下午的工夫多走些路程,谁想竟打错了算盘。”
“遇不到客栈也没关系,我们便在这马车里委屈一夜。”
“那可不行,车上伸不开手脚,你身上有伤,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没事的,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我们江湖人闯荡江湖,卧野睡河那是常有的事。”
“清晨风凉,你倘若再得一场大病,可是危险得很。”
“大哥,不要再赶路了,找个避风之处歇息一晚也好,我看四下荒凉,可别遇上强盗。”
过云峰大笑道:“十弟,你真会开玩笑。碰到别的哥哥还可能避之一避,要说强盗,就是再大的山头哥哥也驾车直趟过去,你不要忘了,我可是天下最大的强盗。”
段鸿羽道:“不怕两军对阵,就怕短兵相接。你虽是天下最大的强盗,可众兄弟不在身边,倘若遇上几个有眼不识泰山的毛贼,用那些撒石灰,下绊锁的下流手段,也够我们受的。”
过云峰正要说话,忽然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接着,两匹快马从车后飞速地超了过去。马上两人都是头缠红巾,腰悬缅刀,一看就是绿林中人。他二人横眉立目,马过车辕,不住回头向车里张望。
过云峰闯了半辈子江湖,一看就知道这两人是劫路的响马,而且已经对两人发生了兴趣。
段鸿羽听过云峰没作声,说道:“哥哥!怎么不讲话?莫非说那话儿那话就到了?”
过云峰道:“快闭上你的乌鸦嘴,要不是你刚才多言,哪会遇到这样棘手的事?”
段鸿羽笑道:“看来我不能说话了,真是说什么应验什么!”
过云峰道:“你知道就好,以后嘴上改一改。”
段鸿羽道:“我现在就改。他们不但在前头摆了一桌好酒菜等着我们,而且还有暖和的房间,漂亮的女人,不知我的乌鸦嘴这次灵不灵。”
过云峰道:“你这不是乌鸦嘴,是白日梦。”他话音刚落,便又有两匹快马从车后超了过去。
过云峰放缓了马车,暗道:“这一片应该是二龙山关天豹的地盘,怎么这么没有规矩?自从三个儿子被林中笑斩了,关天豹明显对地盘的控制力下降了。这些都是哪里的小毛贼,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段鸿羽见马车缓下来,打开车帘见过云峰也不讲话,只是四下观望,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心里有些好笑:“倘若我和哥哥被这群小毛贼劫了,传到江湖上可真是把人下巴都笑掉了。”
过云峰见前方五十米左右横着一根巨大的木桩,知道是这些小毛贼想让自己停车。他有心显示一下武功,不但没刹车,反在马臀上紧抽几鞭,马车行得更快。
木桩后面站着数十条彪形大汉,他们见马车没有减速,都大感好奇,不知这大个子车夫是弱智还是眼瞎。
马到桩前,过云峰一提马缰,马便从木桩上跃了过去。就在车轮轧到木桩的一瞬间,过云峰飞身下马,用手在车边轻轻一托,车轮猛地扬起,呼地飞过了树桩。过云峰怕段鸿羽受震,回手轻轻将马车放在地上,马车便继续向前飞驰。
过云峰回身上车,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武功稍低的人,根本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过云峰刚才托车这一下,看似简单,其实没有绝世奇功绝办不到。如果只用蛮力,便只能掀起车的一边。这样不但不能使车子飞过树桩,马车本身还会倒向另一边,而他刚才这一下是将深厚功力灌入车身,非有万斤之力绝难办到,况且他还要顾及马车向前的飞腾之力,其神力和技法真是达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
马车瞬间驰到群盗身前。过云峰刹住车,一抱拳道:“各位绿林朋友,你我是同道中人,还请让开条路来。”
这些强盗早被过云峰的神功吓坏了,一个个大眼瞪小眼。一个反应较快的小贼大声喊道:“大哥!怎么办?”
过云峰这才瞧清,敢情在路边不远处撑着一个大帐篷,想来贼首便在那帐篷里,这时只听帐篷里有人应道:“要钱!”
那小贼道:“可他飞过来了!”
“怎么飞过来的?”
“没看清!”
“人飞过来了还是车飞过来了?”
“人和车都飞过来了。”
“你没看错吧!”
“没看错,车就在前面,人还好好地坐在车上。”
“放他过去!”
“大哥你说什么?”
“放他过去!”
“还要钱不?”
“你脑袋让驴踢了怎么的?跟他要钱,你还要命不要命了?他要跟你要钱,你看咱家有多少家底都赶紧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