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到了长白山区,只见群峰相连,满眼翠绿,好一派壮丽景象。过云峰满心欢畅。段鸿羽也比平日好了许多,笑道:“大哥!我第一次来到关外,真没想到关外竟如此之大,如此之美,人民如此之良善。只可惜这大好江山竟沦于异族之手。”
过云峰道:“是啊!我此刻真想大战他一场!”
段鸿羽道:“只恨小弟有伤在身,拖累了哥哥!你我兄弟二人若能联手在此大干一场,那可是多大的快事啊!”
过云峰道:“十弟莫急,等你好了我们再战不迟!”他良久不见段鸿羽回话,回身一瞧,段鸿羽又已昏迷过去。他瞧段鸿羽暂无性命之忧,便用力一挥马鞭,抓紧赶路。
如此行了一天,马车已不能行,过云峰便弃了马车,将段鸿羽背在身上,快步前行。
过云峰脚程很快,不久便深入大山之中。这里已是虎豹盘踞之地,除零星遇到几个大胆猎户外,人迹已经不见。他遇人便打听,可谁也不知什么柳半仙。过云峰为抓紧赶路已不分白天黑夜,困了就睡,醒了就走。段鸿羽昏迷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这让过云峰心焦无比,他此时已是和段鸿羽的生命在赛跑。
过云峰身上虽带着文天士画的草图,可人一入山中,四外全是一样,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他每每要登上山头观看地形,下山没跑出几里路又迷失了,还得上山,如此往复,倒耽误了不少时间。他人在山中,真好像是一艘迷失了方向的小船,莽莽长白山,想找到一个人真好比大海捞针一般。
这天傍晚,过云峰跑累了,便在坐在林间休息,猛地,他觉得怀里的段鸿羽向下一沉。他心下一寒,赶紧捧起段鸿羽脸,大喊道:“十弟!十弟!”
段鸿羽毫无反应。
过云峰急了,把段鸿羽放在地上,毫不吝惜地将体内真力源源不断注入他体内。
如此过了好半天,直到过云峰感到浑身发凉,直欲虚脱之时,段鸿羽才终于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第一句话便是:“大哥!我都到了这种地步,你还浪费真力做什么?这里谷深林幽,你就把我埋在这里吧!”
过云峰道:“十弟,你不要瞎想,你一定没事的!”他二话不说,背起段鸿羽便跑,此时,他也不看草图了,便在大山中乱跑,他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跑,甚至不知道跑有什么用,只是内心无比焦虑,就好像奔跑就能维持住段鸿羽的生命似的。
这天下午,段鸿羽又昏过去了。过云峰为他输了好一会儿真力后,也已累得冷汗直冒。这几天他连日劳累,只能吃些野果子充饥,气力亏虚,虽倾力全力,还是没能让段鸿羽醒来。
过云峰拂着段鸿羽的脸颊,不禁落下泪来,他真的有些绝望了。他仰望苍穹,心道:“上天真是不公,十弟一身忠义,为何要让他落个这样的下场?”他仰天一声厉啸,直震得山林叶落,百兽惊逃。
哪知这一声啸竟把段鸿羽惊醒了过来,他轻声问道:“大哥,你这是做什么?还是把小弟埋了吧!”
过云峰大喜过望,说道:“十弟,你撑着,我找到柳半仙家了,就在前面不远,你一定要撑住呀!”说罢,背起段鸿羽又走。
过云峰本是骗段鸿羽的,谁想没行出十里,前面山间真的就出现一座小木屋。这木屋孤零零座落在山前,也没有栅栏,更没有普通人家的鸡鸭猪狗,显得颇为宁静。过云峰心头一喜,暗道:“莫非这里便是柳半仙的家了?”迈虎步来到屋前,轻敲两下屋门,只见里面有人应道:“谁呀!”
过云峰道:“求医人!”
里面人笑道:“你不到沈阳辽阳,却到这大山里求的哪门子医呀?这里没有郎中,你快走吧!”
过云峰喘着粗气道:“既然没有郎中,在下进屋讨碗米饭总可以吧!”他想那柳半仙想必也是八九十岁的人了,只要能见面,凭自己的经验,总能让他露出马脚来。
屋里人道:“也好,你且等一下!”
工夫不大,屋门开了。让过云峰感到失望的是,开门的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身上披着豹皮,全是猎户的装束。
过云峰迈步进屋,只见里面很是简陋,只有一些木制床椅,因年代久远,真不知坐下去会不会散了架。
过云峰把段鸿羽放到木床上,那中年男子拿来饭食放在桌上,只有四张棒子面饼子、一碗粥和两碟咸菜。中年男子坐到一边去了,对两人瞧也不瞧一眼,奄奄一息的段鸿羽在他眼里似乎根本就不存在。
过云峰吃了干粮,给段鸿羽喂了点粥。这就样简单一顿饭,两人也用了半个多时辰。
段鸿羽轻声道:“大哥!我们走吧!别再麻烦这家兄长了。”
过云峰点下头道:“小哥,知不知道这附近有个柳半仙?”
中年男子没好气地道:“什么柳半仙柳全仙的,没听说过。”
过云峰道:“噢!我倒记了,此人真名叫柳英权,外号‘柳半仙’。”
中年男子道:“你说他呀!我倒知道一些!”
过云峰心头一喜:“他在哪里?”
中年男子道:“死了!”
虽然过云峰已有心理准备,当听到这消息,心里不禁还是一阵凄然,他不但为段鸿羽难过,也为一代名医的过世伤心:“他是什么时候,怎么去世的?”
中年男子道:“你问这些做什么?”
过云峰道:“我对柳先生极为仰慕,才想问问!”
中年男子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