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风千转,冰雪漫天,乱舞狂流中的二人身影动势迅疾,皪皪剑光与点点枪芒交撞散射。所过地表的覆雪皆被扫起,露出它深黑的本貌。待到缠斗中止之时,两人的停身之处又向南移动了过百丈。在空中响彻着的风妖的嘶鸣,在这一刻开始低落下去。“从铁氏退出阳北算起,就快三十年……可再一次对我出剑的你,却仅是展现出来这种程度?世人传你已踏入神王,莫不是在说笑话?”暗王阳天宇脸上的青气褪去,缓缓拉回在最后一击中平刺而出的金枪。“刚刚你所说的,与未来无关之人,该是你自己吧?”于北侧,夺目的鲜红色,正在铁燃棘的白衣各处悄然浸出。随着风音消散,他手里的细剑,犹在轻微地震颤着。“原来,你竟早已身负重创……较以前更加自负狂妄的你,就这么想把自己的性命,送到我的枪下?”阳天宇道。“这些伤,是我在杀梁千河时留下的,但它不会影响今日的结果。”铁燃棘笃定道。“杀梁王?!”阳天宇眉目紧起,而后发出了几声低笑,“如此看来,你真得做到了……不错,哈哈,梁千河死了,真不错!……可是,你看到了兴君,和你自己在之后的下场了么?就算没有死在皇王卫士的手上,麒麟王殷朝,与梁镇阿和方朔等,也必定会拆碎你!”“你不需为此挂心。”铁燃棘笑了笑,说道:“至少,你要死在我之前了。”“以你仅剩的这点力量,怎能阻拦住我。”在阳天宇手中的金枪,开始自主地向前移动,停住时,大半枪身都探出了他的手掌,“在结束掉这场恶心的战争时,杀掉一位神王,倒是能够给我一点儿慰藉。”“哈,我还没有愚蠢到,在猎物尚有全力时,就跳到陷阱之中和它搏斗。”铁燃棘笑意大了起来,“这里,不是只有我自己。”阳天宇冷哼一声,“你是指……”话过半时,有几股白色寒雾,在他的周身浮起。——翻涌冰海突现!骇色霎时在暗王眼中掠过,顷刻间,他的身躯便已消失。同刻,于此出现的巨大幻影,将手中的长刀挥下。轰!大地震撼崩解。“暗王,逃得真是一如既往得快……可惜,你无法将风妖避开。”幻影逐渐淡去,霜王多颜.蔑尔骨缓缓起身,面容间带着深切的残忍,与由心而发的畅快。“决战都已过半了,你却是姗姗来迟,这个主人做的,真是太不称职。”铁燃棘一笑说道。“哈哈哈,稍后,你就不会这样以为了……”说罢,多颜.蔑尔骨看向了南方,扬声道:“当你将北荒的十五位部落首领,钉死在木驴上时,这一段仇恨,就只能用你的死亡来作为——开始!在之后,我们还会拿走你曾经的一切!”“……多颜.蔑尔骨,一个梦,就算做了千年,也仍是梦而已。”在风妖的警示鸣声中,阳天宇出现在了不远处。“你们有多少次机会触摸到它,我就能打碎它多少次。”“不,不,不,让我来告诉你最真实的……答案!”暴风雪起,霜王风妖,刀剑同出。“你!少了!一次!”三神王之间的碰撞,大地都无法承受。连续闪动着的幻影,与金银枪芒剑光,由北向南,所经雪原一路轰鸣,回声荡响寒雪深渊,直至契擀海日苏的边缘。距此不远的西方,北荒与阳北大军的厮杀影象也渐渐映入眼底。“真是够聪明啊……阳天宇。”到这时,多颜蔑尔骨暂止了出刀,狞笑着喘息,“你现在拿出来的力量,比刺杀别勒古台时还要强太多。”“你该感到庆幸,如果他早十天被我找到,下一个死的就是你……”阳天宇将三人的距离拖远几丈,说道。“在这种局面下,你还是给我们设了一个骗局……多颜,如果是你单独对上他,怕是走不开了。”铁燃棘说道。多颜.蔑尔骨笑着摇头,“没那么容易,我一直都对神武军规第八条的反面,实践得最好。”“杀掉你们,现在也不算晚。”阳天宇说道。“哈哈,你该往周围看一看,暗王!”多颜.蔑尔骨抬起手,向南方指去,“来杀你的,不只是我二人,不需多久,群狼都会聚到这里。”阳天宇侧头望去,青气顿时重又笼面,眼角不住搐动。铁燃棘蓦地放声大笑。“多颜,真是好手段。”那里,是高耸着的一道冰墙,厚重,森严,冷酷。它已将向格日森矮地的通路彻底封死。绝望的呼喊声响起了,向后方的战场传递。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了它,一直举起的金底黑日长幡,从最先逃到墙前的暗王军士卒中颓然倾倒。“你,和阳北的所有战士,都已经成了……”多颜.蔑尔骨提拳,紧握住,“冰里的老鼠!”“想吞掉我手下的所有人么?呵,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我早该彻底踩碎,从这里生出的野心!但凭这些,你们还挡不住我……”阳天宇寒声说着,提起金枪。“炎末,阳北三十三王,烟火散尽后,依旧我坐庄。”他缓缓露出了刻毒地笑容,“风加雪?又算,什么!”一直在且战且退的暗王,终于施展了攻势。让过天神幻影,于霜王收刀的刹那,他的手已是握在了枪的中段,金枪横扫而过,霜王被迫出战圈,枪势将尽之时,暗王只凝力一抖,铁燃棘的细剑再难封住金枪,剑身登时剧烈颤抖,不住向后连退。“狼?”“狼群?!”“不过是刚晋入神王而已,你们就生出了直面我的勇气?!土狗!”枪再出,疾吐金信化影万千,出为虚虚实实,到则无虚有实!“好一条蛇……”多颜.蔑尔骨咬住了牙,“竟是神王大成了。”“我等境界,在如今还能得以提升,所靠得,无非都是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