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炎临走的时候,李真进来禀告说,女皇见天冷了,命人为皇后做了件狐裘披风。此刻那送来披风的宫人正在殿外等着召见,希望皇后能收下。
颜烟微皱起眉头,脸现厌烦神色,回道:“本宫这里多的是好东西,不稀罕她的。你叫那人赶紧走。”
离炎心痒难耐,忍不住开口说道:“大……咳咳,父后,你叫那人拿进来给我瞧瞧好不好看。”
颜烟想起之前他为离炎做衣裙,她很开心,后来是因为她自己穿上不好看,才没有要的。但是,她本性是很喜欢漂亮衣裙的。
他就了然一笑,命李真将那送披风的宫人叫进来。
不一会儿,一名宫人便捧着一件狐裘走进来。
那是一件火红的狐狸毛披风。
离炎一见之下,顿时双眼发亮。她将那披风抓在手中摸了又摸,爱不释手。
颜烟自然是顺手推舟就送给了她。
离炎便开心的抱着那件披风回掌乾宫去,走时对颜烟千叮咛万嘱咐:“下次,你若再有不想要的赏赐,统统都往我那宫里送哈,千万不要客气。”
“德性!你想要什么,直接问我要就是了。夜明珠还是华服?你说。”
离炎一本正经的回道:“君子爱财,取之于道。我有进账,你没损失,这不挺好吗?”
颜烟偏头一想,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他和她该是一家人啊,胳膊肘要一致往外拐。
回去的时候,离炎抱着披风直接去了正殿。
到得殿门口,她没有听见琴声传出来,便轻手轻脚的趴在门缝处往里面偷看。
只见大殿里面,碧落正坐在琴案边。他微低着头,一双清冷的眼,恍恍惚惚的看着面前那张琴,怔怔出神。
自她醒了后,特别是搬出了正殿之后,与碧落接触得越来越少。以往,她还会因为要讨好他,就故意与他没话找话说。现如今,她不在正殿里住了,两人又闹矛盾,这男人便越来越孤单寂寞。
原来的时候,他还能有点其他的事情做。现今,他每日里除了抚琴,就是抚琴。
就是这个男人,一个人孤独的待在掌乾宫里,静静的陪伴了离炎三年。他尽心尽力照顾离炎之余,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弹琴。长年累月的,他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又因为长得美,他还时不时受到离清的骚扰,又要挂念那个经常不着家的弟弟。真是难为他了。
一切都是那个离炎的错,毁了这个美人的一生。
能弥补的,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想办法弥补。
如果不是他,不是他将离炎的*保持鲜活,那她可能现在还是一缕游魂吧。
那日黄泉说起离炎和碧落的往事,她真的被感动到了。
离炎暗叹一声,便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碧落被声响惊回神,看见来人竟是离炎,他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定定的看着她。
离炎将手中那件披风扔过去,转开眼睛看向他处,状似不耐的说道:“穿上它。而今我是皇太女了,要是我宫中的人被人看见穿得很寒酸,我就要丢脸了。你们一个二个,千万不要给我丢脸哦。”
碧落只觉一团火红铺天盖地的飞过来,他只得慌乱的伸手接住了。
离炎说完那话,人就走了。
碧落怔怔的看着那敞开的大门,好一会儿后,他才收回目光看向怀中的东西。
待看清楚那是一件罕见的火狐毛披风时,他又愣住了。
碧落伸手轻轻的抚在狐狸毛上,摸了又摸。许久之后,他将那件狐裘抖开披在身上,一股暖意立时直袭他的四肢百骸。那因殿门的敞开而钻进来的秋风,在此时也变作了徐徐和风,沁人心脾。
尔后,碧落紧裹着披风再看向敞开的大门时,嘴角便轻扯出一个微微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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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上朝。
今日便是离炎以皇太女身份正式出现在朝臣们面前的第一天。
天还蒙蒙亮,离炎就被黄泉从床上拖了起来。她迷迷糊糊的洗漱了后,黄泉已经将早饭给她张罗好。吃完早饭,穿上尚衣监送来的朝服,她就预备上朝去了,却又被黄泉拉了回来。
黄泉将她拖到镜子前,几下就将她自己梳的奇形怪状的发髻拆开。然后,他拿起木梳,开始重新为她打理发髻。
黄泉一边为她挽发,一边啰里啰嗦道:“哥哥说了,一般情况下,皇女入朝执政,都会有个官职加身的。你现在虽然尚未兼有官职,但是这是迟早的事情,也许过几天你就要做官了。此去入朝议政,万事皆要记得谨言慎行。”
“哥哥说,你刚开始,最好还是秉持着‘听’字诀的好,意思就是说,多听少说,尽量不要说。”
“哥哥说,现在朝中局势因为你苏醒过来而被打乱了,有些朝中大臣可能立场就发生了变化。你正可趁此机会对那些臣子多多观察,瞧瞧哪些是与你对立的,哪些是中间派,哪些又是站在其他皇女那边的……”
离炎眯着眼睛醒瞌睡,黄泉在她耳边嗡嗡的讲,她就闭着眼睛连连点头。
忽听得说要做官,她便睁开眼问道:“碧落有说是几品官没?”
“一般都是从四品。”
“那俸禄几何?”
“……你又不正经了!先去上好第一天的朝再说。”
“我就问问俸禄而已,哪里不正经了?”
“行了,啰嗦。我待会儿去打听打听。”
离炎立时咧嘴一笑,她的瞌睡也没了。梳妆打扮好,她便一个人往金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