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炎打了个呵欠,在殿门口小心伸着脑袋往里偷瞧了一眼。好几个大臣站在殿中央,正情绪激动的在说事儿。
这下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迟到了。
离炎一时窃喜不已,赶紧踮着脚尖儿偷溜进了金銮殿,然后在百官的尾巴上端正的站好了。
她微眯着眼睛打瞌睡,耳听着那些大臣你一句,我一言,说得好不热闹。可渐渐的,她听着听着,瞌睡也没了,不由得睁开眼来,只因为:那些人似乎在告她的状啊。
而且,她还越听越觉得不是那个味儿。
“沈大人乃朝廷命官,可皇太女说伤就伤了,眼中完全没有一点王法在!也未将我等为国为民的朝臣放在眼中!”
“就是!上次她当朝殴打朝中大臣,蛮横恶劣。这才几日啊,她竟然开始直接持刀行凶了,而且还是跑到人家家里面去伤人,行为越发嚣张。皇上,您再也不可姑息她了啊!”
“陛下,沈大人勤劳敬业,平时为人又低调,从未听说过她跟谁交恶,与太女更是连交道都未打过。可是,皇太女她就为了一个妓子,便恶意砍伤沈大人。太女她不仅目无法纪,她还视人命如草芥。皇上,如此无法无天的人,您必须要对她严惩才行啊!”
……
好几个人要状告皇太女离炎重伤了兵部尚书沈心,并向女皇提议对她严惩不贷。
沈心今日也来上朝了,不过她站在边上一言不发,任凭其他人为她出头去。
女皇一直未发话,于是从百官中站出来的臣子便越来越多,纷纷加入到请求皇帝对离炎严惩的行列中。
那阵势似乎不达目的便绝不罢休。
“你们这是要逼宫呢?”颜烟也打了个呵欠,再看一眼殿中央的大臣,“多大点的事儿?啊?”
“本宫听你们说了大半天,一味喊着要皇上惩罚太女,只说她打人行凶,可证据呢?事件缘由呢?你们却一直未说出个实质来。枉你们读了多年的书才能站到这里,却说件事儿都说不清楚。”
“本宫不明白,沈心明明请了假,好端端的在家休息,你等今日偏要将她拉来生事。她是当事人都未说过一个字,你们一个二个却仿似自己被打了般,急得直跳脚。她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了,你们这般为她出头?”
一遇到离炎的事情,颜烟就战斗力十足,还愈发有往变身泼妇甚至可当街干架的路上走。
看他那隐隐期待的神色,他似乎还有看戏不嫌事儿大的隐秘心思。
说好的父仪天下呢?
他果真是觉得后宫的日子太无聊寂寞了。
离月那姑姑王珺冷哼了声,高声说道:“皇后此言差矣,臣工们这是感同身受啊。今日是沈心,明日恐怕就轮到自己身上了。自然,大家要竭尽全力的为她讨一个公道才行。”
颜烟呵呵一笑,“我儿是太女,沈心是臣子。王太尉,本宫倒想要问问,就算我儿真的打了沈心几拳,那肯定也是为了要教育她为人臣子的本分,难道不该吗?”
沈心便在这时出列,垂目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后说得对,无论如何,都是微臣的错。在下恳请各位同僚不必再为本人争执了吧,大家还是开始议论朝政的好。”
王珺哈哈大笑,“太女还只是太女,现在可还不是君啊。沈心,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要乱说!”
“王太尉说的是!”颜烟冷下脸来,“各位臣工,什么话都是可以张嘴就来的,反正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可是,到底是真有其事,还是蓄意陷害的呢?你等还是从头至尾的说出来。若真的没有冤枉人,皇上她自然会给沈心一个交代的。”
颜烟偏头看向离少麟,“皇上,你说是吗?”
“自当如此。”离少麟一笑,“你们便将事情始末原原本本的都说出来,凭空臆测的就不要废话了。否则,诬陷了太女,朕决不轻饶。”
众人似乎早有准备,立时便有一人出列,慷慨激昂的说道:“启禀皇上,皇后,我等若无真凭实据,自然不可能到金銮殿上告御状!何况,那人还是皇太女。只因这件事情着实太令人气愤了,故而微臣们才会有此一举!”
颜烟一怔,望离炎这边看过来。
你还真的闯祸了?可惹了事,你怎么也不来找我先通个气?
离炎与颜烟对视一眼,回给他一个茫然的表情,无声回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呀?”
离炎觉得,这件事情沈心该是能瞒则瞒的。但是从她们刚才的话中看来,事情真相似乎已经被人蓄意篡改。故而,这些人才敢理直气壮的来状告她。
有大臣开始讲述事情的过程。
“微臣昨日见沈大人前来兵部处理公务,就有些疑惑。沈大人她明明前一日才请了假,今日又来。微臣就欲上前去调笑一句,说:大人,你休假中都还这么勤政,是要让我等汗颜么?是不是瞧见这快到年关了,预备向圣上讨个封赏?可是,却给臣瞧见她脸色苍白,脸上无一丝血色,可见她正病得不轻。沈大人原来是在抱病理政啊。”
啧啧,说得还活灵活现的。
“沈大人请假时,只说老家有事,欲要回去一趟,结果原来她是生病了。所以,衙门里处理完了公务,微臣就拉着几位同僚一并到沈府去探望她。哪里知,一进她那屋,就有一股血腥之气扑鼻而来!
“我等便急忙追问她到底是怎么了,可她却死活不愿开口。”
有另一大臣争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