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们纷纷抢来,七手八脚的把我扶起来。我全身瘫软无力,陷在四五双手臂里,只觉得胸口似乎安了个绞肉机,不停地毫不留情撕碎着皮肉。我面目扭曲,身子不断地颤抖着,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眼前发黑,王霖朔等人焦急的脸和一张一合的嘴变得模糊。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似乎有一个世纪般漫长又似乎短暂的像浮游的一生,胸口的绞肉机似乎没电了,痛楚渐渐减弱,我终于能吐出支离破碎的词语来了。王霖朔用纸抹一抹我的额头,我才发现我的脸几乎没有干的地方,汗珠顺着下颚摔在地。
张思远皱着眉头开玩笑道:“你看你的样子,倒像是医院里刚生完孩子的女人一样,满头大汗,脸色惨白。我怎么看不见你生的崽?”
我气喘吁吁地道:“哪儿是生孩子啊,我分明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王震忧心忡忡地盯着我胸口溃烂的伤口:“明明没有破损……怎么溃烂的这么深?”
我无奈地摇摇头:“你问我我问谁?我现在感觉不单单是这儿疼了,我的肚子,胸膛也隐隐作痛……”我说着就把衣服揭开,肚皮和胸膛大片大片的红肿让我慌的说不出话来,舌头和牙齿碰撞了老半天才惊叫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胜子咂舌道:“老板,你这个伤口好像在扩散,如果今晚再找不到解药的话,不会扩散到全身吧?”
我的心哗啦一声裂开,全身下都剧烈的疼了起来,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回事。王震恼火地瞪了胜子一眼,胜子自知说错了话,尴尬地挠着头后退了几步。王霖朔把我扶起来,宽心道:“咱们马就走,肯定能在太阳落山前找到。”
我挤出一个苦笑,瞥了一眼红肿流脓的胸口,凄惨苍凉的情绪像海浪一样冲来淹没了我。张思远并没察觉到我的异样,依旧吵吵闹闹地拍我的肩膀笑道:“实在找不到的话,我就陪你一起狗带反正该看的都看过了,我也不想再经历一次艰苦的沙漠长征了。”
众人简单收拾了一下,继续踏望不到头的路途。由于我和胜子都很虚弱,不得不让人搀着,所以大大阻碍了队伍的加速。我虽心急如焚,百爪挠心,但却有心无力,只能慢吞吞的抓着王霖朔往前移动。
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眼珠在眼眶里转来转去,张望着每一颗黄沙,期望它们能微微凸起些。王震和张思远毫不厌烦地不停把手插进沙粒里,又是翻又是找,但却丝毫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一直到日头高挂空中,它射出的热浪毫不留情地炙烤着每个人的背时,我们仍是什么都没找到。
王震看着自己被磕的残破不堪的表,摇头叹道:“怎么这么快就中午十二点了?这一午也过的太快了吧,连抓都抓不住。”
我已经无心再去细思到底能不能找到,使劲摇了摇头把脑中杂乱又不详的念头驱走,强打起精神道:“先别管那些了,坐下来吃点儿东西再开动吧。”
张思远表情一松,想必是早就累了但由于时间关系没法提出休息的要求。他一屁股坐在地,舒爽地松一口气,从包里拿出干巴巴的压缩饼干塞进嘴里,担忧地瞥了眼他只剩个底的水壶,边嚼边道:“葱油味的压缩饼干真难吃,这是哪家厂子生产的?拉黑拉黑。”
王震撇着嘴往边挪了挪,嫌弃地道:“你能不能咽下去再说话?唾沫星子和饼干渣喷了我一脸。”
张思远不好意思的笑笑,正要开口,忽然眼神一变,刷地把饼干丢在一边跳起来,指着前方叫道:“那棵胡杨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我定睛一看,距离我们七八百米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了一棵瘦弱的胡杨。它佝偻着腰,干枯粗糙的细瘦树干弯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深红的树叶像是爆炸头一样顶在它脑袋。转瞬间王震就把枪变到了手里,王霖朔揉着眼睛皱眉道:“怎么可能,刚刚这里还什么都没有……”
我在惊慌之外还有一丝期待,也许天降异兆,在胡杨底下长着无数我需要的草呢?我还没从幻想中回过神来,王震已经蹑手蹑脚地摸了过去,我望着他手里只有四五颗子弹的枪,不由得心高高悬起,拽过王霖朔跟在他身后。
我们提心吊胆地走到胡杨身前,离它还有两三寸时王霖朔就拽住了我们,他紧拧着眉头道:“我并没发现任何威胁,这是一棵普通的胡杨。”
张思远撇嘴道:“再正常的东西贸然出现在这里也肯定是不正常的。虽然我也并没看到任何的异样,但……要是子弹充裕的话,我真想开一枪试试。”
他的话音还没落地,王震已经扣响了扳机。我和王霖朔脸色同时一变,可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迅速地后退几步。子弹从枪膛里直跃出来狠狠扎进树干,佝偻着身子的胡杨枝干炸开,连颤抖都没一下就已经趴在地。我伸长脖子看过去,只看到了胡杨残破不全的根,不由得暗自埋怨着王震浪费子弹的行为,张思远眯着眼睛道:“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我操,从它树干里跑出来的是什么?”
数百只长长的黑色的虫子从胡杨裂开的树干里涌出来,它们把肉贴在一起,不停地蠕动,看去活像一片黑色的波涛汹涌的海洋。我头皮发麻,后退了几步道:“树干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虫子?”
张思远脸色发黄,他偏着头垂着眼睛,根本不敢直视那些虫子。王震抚着枪身,拽住重心失衡,快要坠到地的他,好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