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近日宋夏交战,边地居民可以说是一日三惊,就怕西夏人打过来。龙安寨虽然距离前方战场较远,也增加了警戒。一支二十人的骑兵队伍,正在巡逻。
这一支骑兵,战马并非不雄骏,装备也并非不精良。可让人一看之下,总觉得少了什么!
“也不知道前方战事怎么样了,这么打下去老子可要累死了!”骑兵队前,一名武官缩着肩膀小声嘀咕道。
九月的西北,天冷风烈,任谁也有些吃不消。
旁边一名同袍鼻头冻得通红,摇头道:“这世道,没法说,咱们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即使是在武官身边,他也有什么说什么,态度消极。
照着他的想法,打了败仗也没什么,只要自己不死就行。这些年来,朝廷打的败仗还少么?反正朝廷有钱,打输了赔钱就是了。
“哼,怕个鸟!契丹人咱也不是没杀过,党项人来了也是个死!”另一名骑兵倒是有些武勇,意气风发的说道。
“咳!”那武官这时也发现自己说的话动摇军心,干咳一声说道:“咱们大宋也有杨延昭将军、狄青将军和老种略相公这样的英雄,哪里会弱了党项人一分!”
“如今的刘法大将军,小种略相公,折家军也是威震敌酋,咱们定然能打败西夏军。”武官这么说,也不想想如今的西军可是童贯这个宦官当家。
刚说到这里,武官突然瞥见同伴张着嘴,瞪着眼,手指着前方说不出话来。
武官急忙向前看去,也吃了一惊。好一阵,才惊叫道:“党项人!”
猛然看见前方烟尘滚滚,一支军队疾速而来!武官暗叫不好!难道真是党项人?骑兵队伍一阵慌乱,相顾失色。
等对方走得近了,这些人才暗呼幸运。来的不是党项人,而是宋军。看这样子,约有一二百人马,神情慌张,打马飞奔。
看这群人满脸血渍,丢盔弃甲,知道有事。武官上前主动询问,“出什么事了?兄弟!”
这一群骑兵却都不答话,绕过这二十名骑兵,扬长而去,留下一地烟尘。
巡逻兵中有胆小的,紧张兮兮的说道:“不会是前方打了败仗吧!”
“别瞎乍呼!你不怕扰乱军心?”这名武官虽然也是心里发毛,还是阻止了手下说下去。
这一会功夫,零零散散的又有十多名骑兵,跑了回来。三三两两的,见了这对巡逻兵就躲开了。
眼见如此,心知不妙,武官的头上见汗。他强自镇定,吩咐道:“今日巡逻也差不多了,咱们回城歇息吧!”
说罢,头一个打马向回走去,他手下的兵士也都心照不宣的跟上,一个个越跑越快。
龙安寨中,有先前逃回的骑兵惊扰,城中顿时慌乱起来。城中的大部分士兵都去了前线,知寨大人也不在,只有个文官也闻声跑路了。
王伦相邀了韩世忠正在酒馆里喝酒,忽然发现城中马蹄声大作,百姓们惊慌失措,一时之间不明所以。放下酒杯,王伦向酒馆里的小二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小的……小的不知!”那小二被气愤传染,也十分紧张,对于外面情况却茫然不知。
这下众人这酒兴被打扰,造业喝不下去了。那石宝心急,第一个跑到外面。
站在街上看了看,石宝发现街上奔跑的一队骑兵。上前拦住去路,喝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城中如此惊慌?”
那队骑兵不想街上跑出来个莽汉,领头的看石宝也是官军打扮,恼他拦住去路,高声骂道:“贼挫鸟怎敢拦我去路,再不让开,小心爷爷不客气!”
石宝见这人出言不逊,也不还口。只是上前揪住那人马匹,双手用力,“轰隆”一下,搬倒在地。
然后踩着那人脖子,问道:“你是谁的爷爷?”
这队骑兵见首领被人打了,一个个也把刀枪拿了出来,要向石宝群起而攻之。
这时王进等人也来到了外面,与石宝站在一起,韩世忠看着眼前这对官兵也满脸不善。
这队骑兵也不想把事态闹大,其中一个将官排众而出,惭愧的说道:“众位不要误会,非是我等为乱!而是刘将军战败,我等急速回城整顿兵马。”这人聊聊几语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同时也给自己人等撇开了责任。
原来昨日下午刘法与察哥对战不利,且战且走,同时派人向童贯求援。而此时童贯围攻顺宁寨将下,立功心切,不予理睬。而种师道救援不及,最终刘法败北。童贯的大军也被察哥和李良辅两人困住,进退失据。
韩世忠听到西军战败,袍泽死伤无数,激愤于胸,指着这群骑兵骂道:“无胆鼠辈!临阵脱逃,不是西军的汉子!”
王伦倒是比众人冷静,凝神问道:“如今可知种经略相公在何处?西夏人前锋到了哪里?童贯军中情形如何?”
王伦一连问了三个紧要问题,可是这些人一个也答不上来。
那名刚刚说话的将官心思缜密,发现王伦直呼童贯名字,也没有当场说破。
“马蹄声!”有人失声惊叫!这边还没弄清楚什么情况,那边一众骑兵听见声音,一阵骚动。
不多时,却见西北方向烟尘飞扬,遮天蔽日,那“嘚嘚”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
王进和韩世忠走到王伦身前,异口同声道:“怕是党项人!”
街道那边,又有一群马步兵逃了过来。城里的百姓也是闻风而动。那一片民宅里,无数百姓哭爹喊娘,匆忙奔走,如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