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府住了两日,王伦扔未找到劝说林冲的法子。【.因为这事涉及到林冲妻子张氏的名节,不可对其他人言说,王伦只好自己时时留意。
崔念奴也被王伦接了过来,与张氏待在一处,王伦让史进跟在身侧,防范未然。至于杨林打探崔念奴表妹的事情,还没有什么头绪,王伦只好叫崔念奴等待。
这几日正好赶上大雪,王伦闲来无事,便与许贯中相邀一同城外赏雪。
城外行了二十余里,来到一处高山,放眼望去,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王伦也觉得进京的压迫感为之一轻。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眼见大雪封山,山舞银蛇,许贯中道出一句柳宗元的诗。
李逵是跟着王伦一起来的,听了许贯中的诗句,大嘴一张说道:“许先生和哥哥都是文绉绉的,铁牛却是不知这大雪有甚么好看的!”
王伦指着李逵,无奈摇头,“夏虫不可语冰!”
王伦话音刚落,只听远远有人踏歌而来,“风岭彤云雪霁开,披裘欲访早梅回。漫因寒色动吟性,先问山家酒价来。”却是一个樵夫担着一担柴,踏雪而来。
许贯中一听这诗词意境深远、出尘脱俗,不由对着樵夫刮目相看,“不想此地有如此雅人!”
王伦仔细品读这四句诗,直觉诗意清雅,不似这樵夫所做。便招手问那樵夫,“敢问此诗谁人所作?”
那樵夫答道:“乃是前面村里闻焕章教授所作。”说着又大步自行去了。
“哈哈!原来是他!”听得是闻焕章所做诗句,王伦不由大乐。与闻焕章三年未见,小灵官也在安仁村带了三年,王伦正好一并去看看。
王伦与许贯中说明原委,许贯中也想见见这位闻焕章,三人再次启程向安仁村而行。
行不几里,早见一小村落,绿树从中有屋舍俨然,路边几株腊梅怒放,枝头犹压着雪,真是个好去处。许贯中和王伦见此暗自点头,心道果然隐士。
三人徐徐向前而行,不一刻只见一个小院子,黄泥矮墙,柴扉半开,正是闻焕章的草庐。门两边书一联云:“清风入袖惟诗书泽世,朗月在怀只笔墨传家”。
王伦整了整衣冠,亲自上前轻扣柴门,一个小童从里面出来,“几位到此可是有事?”
“闻焕章先生可在?济州故人来访。”
不料那小童却是不管什么故人不故人的,直接向王伦道:“我家先生正自午休,我可不敢打搅先生。”说完也没有请王伦三人进去的意思。
一见小童很是不动人情世故,王伦只好退而他求其次,问道:“那不知王灵官可在?”王灵官就是小灵官,跟着王伦姓。
那小童没想到王伦还知道王灵官的大名,大眼睛好奇的大量王伦“客人怎么知道王师兄?”
还不等王伦回答,那小童又自顾自的摇头道:“王师兄此时正在替先生教学,没时间见你们!”
其时乃是农历三月,大雪初晴,最是寒冷。行了这二三十里,三人已经冷的脚都木了,不想来拜访闻焕章竟然入门不得。
李逵焦躁起来,大叫道:“哥哥,你等的甚么鸟人?咱们在此挨冻,他却在屋中酣睡。待我铁牛板斧劈将进去,看这厮起不起来。”
见李逵粗鲁,王伦申斥一声,道:“咄!铁牛胡说什么,不出声没人把你当哑巴。闻先生可不比旁人!”
训斥完李逵,王伦冲着小童道:“我与闻先生是故交,几年前在济州见过。你灵官师兄,还是我推荐给闻先生的呢!”
王灵官自从到了闻焕章门下,刻苦读书,用心专研,没过几个月就领先同龄人一大截。如今闻焕章有事或是休息,直接叫王灵官带蒙童读书。这看门的小童,也是其中一员,对王灵官很是崇拜。
见王伦文质彬彬,又是师兄的亲故,小童犹豫了下道:“我去看看先生起来也未,客人稍等!”这回小童倒是客气不少。
过了不多时,小童回转,后面跟着一人,正是闻焕章。
王伦见了闻焕章,当先见礼,“闻兄,别来无恙!”
“王兄弟安然无恙,闻某于心甚慰!”要知道王伦反出东京的时候,他和王灵官可是着实担心了一把。
王伦与闻焕章见礼已必,又将许贯中介绍给闻焕章。“这位是许先生,字贯中,大名府人士,今年的会试三甲!”
“久仰久仰!”
闻焕章、许贯中两人都是名士,又安贫乐道,情操相同,不由得生出相见恨晚之感。
至于李逵,王伦则没有给闻焕章介绍。闻焕章作为主人,不能失礼,主动问道,“这位兄弟是……”
“哼!”不想李逵还记得闻焕章门下小童的怠慢,不等闻焕章说完,冷哼一声,看也不看闻焕章。
眼见自家先生热脸贴了冷屁股,小童为闻焕章打抱不平,向着李逵狠狠瞪了过去。也重重的发了一个鼻音,“哼……”
两人这一个冷战,闻焕章看在眼里,却是摸不着头脑。
见闻焕章莫名其妙,王伦只好把刚才的经过说了一遍。闻焕章知道是自家小童的不是,向王伦解释道:“原本是小灵官在我身边侍奉,今日他去领读,却换了他。都是我平日管教不严,叫兄弟笑话了。”闻焕章比王伦年长,但是却与王伦平辈论交。
王伦只道些许小事,不必在意。
闻焕章带着三人进去自己的书房,又吩咐小童去吧王灵官叫回来。
闻焕章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