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程万里处回来之后,董平心情倒是有些复杂。
很明显,这程万里是眼下必须要用到自己了,方才给自己好脸色,与先前迥然不同。
甚至,哪怕是这程万里今天都格外开恩,叫自己与那女儿程婉儿在一起待了一个时辰,但是董平总有一种酸酸的、被利用的感觉。
甚至,董平都在犹豫,要不要对那程婉儿死心。反正只要自己能够立下大功,到时候,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至于自己,到时候也不必再看程万里那张脸了。
刚刚回到府邸,董平就听下人禀报,那济州来的客人已经等不及了。这位客人不是别个,正是祝家庄来求援的祝彪。他人伶俐精明,因而这些官面上的应酬都是他来做。
虽然三年来,祝家庄都有孝敬。不过,董平可不认为自己和这祝家庄有什么深交情。自己再不济,也是堂堂朝廷东平府的兵马都监,而对方只是一个土财主。若不是自己缺少财帛,加之这祝彪看上去倒是也有两手功夫,自己哪会给他好脸色。
不过,董平转念一想,眼下自己出征在即,若是可以拉拢这厮前来帮衬自己,虽然不能管大用,倒也能算一个帮手不是。并且自己还能平白得祝家庄一个大人情!
于是董平忙差人去请祝彪。
祝彪忧心祝家庄形势,一听董平回来了,急忙来见。
“董都监!”
见了祝彪,董平笑着招呼他落座:“祝兄,来,上座!”
祝彪心急火燎,顾不得客套,直言问道:“敢问都监何时出兵,解我祝家庄危机!”
董平有心拿大,示意祝彪不要心急。“祝兄稍安勿躁!”
“家父家兄被贼寇围攻,百年家业眼看不保,我怎能不心急!”说着,祝彪给董平行了个大礼。“只要都监救得祝家庄,祝家庄情愿奉上白银万两,今后单凭都监驱策!”
董平听了祝彪的承诺,心中窃喜,这祝彪果然上道。于是掺起祝彪,轻声道:“祝兄勿忧,董某方才凭着脸面,已经请得太守应允出兵。”
“那不知何时动身,祝彪不才,也能上阵厮杀!”
“明日就要出兵,大营兵马我已经聚齐。”说完,董平又道:“此次梁山可谓倾巢出动,我等正好可以直捣梁山,围魏救赵!”
“这……”一听不是直接救援祝家庄,祝彪有些为难。
那董平见了祝彪神色,安慰道:“太守之命,不可违背!况且太守还行书东昌府相助,到时候围攻祝家庄的人马必然退去!”
一听有东昌府兵马相助,祝彪也是精神一震。那没羽箭张清也是万人敌,山东河北闻名。再加上双枪将董平和自己,怕要让梁山头痛。
“若是能有张将军相助,再好不过!”祝彪脸色一喜。
董平见祝彪答应,也是放心下来。自己作为主力,张清作为策应,再好不过。
只是张清有两员副将,自己一个也无,倒让董平嫉妒。
这龚旺与丁得孙武艺也是不弱,他二人常年担任张清的副将,只有辅助张清之时,方能发挥出最佳的实力。而整个东昌府,武艺最为高强的,当属这一位张虎骑没羽箭张清。
看了看祝彪,董平心道:祝家庄三杰,此战后定要收入麾下,这样比张清还多一员副将。
想着想着,董平得意起来。
翌日,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此时正值秋末天气,随着一轮红日浮现在东方,那草叶树木之上的露珠与薄霜,皆尽悄然消散而去,反而倒是在空气中留下一缕缕清新之色。
董平既领了将令,随即领了印绶,率领三千所部兵马,教小校扛着先锋大旗,朝着梁山而去。
中军仪仗,董平稳坐中央。两面旗牌耀日明,锼银铁铠似霜凝。水磨凤翅头盔白,锦绣麒麟战袄青。擐(hun)甲披袍出战场,手中拈着两条枪。一对白龙争上下,两条银蟒递飞腾。雕弓鸾凤壶中插,宝剑沙鱼鞘内藏。束雾衣飘黄锦带,腾空马顿紫丝缰。
河东英勇fēng_liú将,能使双枪是董平。
在董平身边,还有一人。头戴一顶二龙戏珠银盔,水磨得电光闪烁;身穿一件双龙滚珠白铠,顾绣得月色清明。狮蛮带,腰间紧束;牛皮靴,脚下双登。手抡长枪,腰系雕引坐着追云逐日白龙驹,四脚奔腾,霏霏长空洒白雪;佩着吹毛截铁青锋剑,七星照耀,飕飕背地起寒风。
祝家庄三公子,白日太岁祝彪。
董平见得那身旁旌旗猎猎,自己的名字书写在先锋大旗之上,顿时一副踌躇满志之色。若是仅仅做一个东平府的兵马都监,何日才能熬出头来。
从这个角度来说,自己倒还要感谢那梁山贼寇。若不是这梁山贼寇作乱,引得官家都发了狠,此番焉能会有着自己立功升迁的机会。
一日功夫,眼见到了东平府和寿张县交界,探马来报。前边柳树坡,有一支人马占据,拦住去路。
行了半个时辰左右,董平便到了柳树坡。随即,董平便见得那眼前不远处旌旗招展,有着一拨儿人马在最前面一字儿排开。看那替天行道大旗,还有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的喽,董平断定这时梁山人马专门在等自己。
虽然心中诧异,但是董平不敢大意。
放眼看去,只见得那些个梁山头领一个个义愤填膺,气势不凡。其后的梁山士卒,也是一个个精神抖擞,如同一片片嗷嗷待哺的野狼一般,目露凶光。仿佛只等狼王一声令下,便要嗷嗷嗷直叫着扑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