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风镇停了一夜,梁山义军秋毫无犯。第二日,王伦早早安排人护送花荣妻子并花小妹回山。王伦一声令下,拔营都起,护持着车仗,迤逦往青州行來。
王伦虽然没直接道二龙山周围增援晁盖,但是也有马灵、杨林来回传信,知晓官军撤退。
晁盖吃了青州官军的亏,自然不肯善罢甘休,于是提议三路会攻青州。从杨林处得知晁盖态度坚决,又有白虎山宋江在侧,王伦也就顺势答应。
正走间,却见前方尘头大起,来回传令的时迁便大喜道:“不必说,这定是晁天王人马来了!”
王伦一边派杨林骑快马上前哨探,一边吩咐花荣、杨志等倚车结圆阵以自守、吕方郭盛在旁策应。
李逵忍不住道:“寨主哥哥,何必如此谨慎?”
王伦眼望越來越近的滚滚红尘,正色道:“诸葛一生唯谨慎,犹有街亭之失,何况是你我凡夫俗子呢?”
花荣是军班子弟出身,自小熟读兵书,此时眼见王伦临阵调遣,举止俱有法度,手下学兵行事井井有条,心中暗服:“怪不得金剑先生李助那等人物,对哥哥也是赞不绝口。果然是文武双全的英才!花荣能替这等英雄卖命,此生却也不枉了!”
不多时,杨林带着侦骑已回,原來却是晁盖先引精骑三百,前來接应。刘唐等大队人马还在后方,四散埋伏于野,以免惊动官府。
不多时,晁盖早到,下马与王伦及众兄弟讲礼时,看着身边的圆阵笑问道:“此何人手笔?”
李助在旁道:“我说哥哥太谨慎了些。如何?果然是虚惊一场。”
晁盖却大笑了起來,携了王伦的手道:“伯符兄弟,当真有亚夫细柳之遗风。”
“当不得,当不得!”王伦连称不敢。
原來,周亚夫是汉朝的名将,其驻兵的细柳营,深得严谨法度,威不可犯。
晁盖此时早见了梁山军马雄壮,顾念王伦的情义,于是团团做礼道:“为了晁盖一人,劳烦梁山兄弟辛苦,晁某在此多谢!”
李助在旁看了晁盖所为,不仅心生警惕!这晁盖也是一番雄豪,此次攻打青州又是他提议,虽然他与王伦哥哥莫逆,但是我也不得不提醒哥哥。
那边王伦见晁盖客套,早就一把抱住。“哥哥哪里话?如今既许断头弟兄,虽不曾祷告天地,却如手足骨肉一般。放着二龙山弟兄们不管,俺怎安心?区区几日厮杀,正好显露我等手段!”
说道起兴处,王伦便约了众军,在这关头上,共誓曰:“即如今,苍天黄土见著,俺一伙弟兄,要造这世道朝廷的反,许多好汉子,本可安安稳稳,却为王伦之事,激荡胸中义气,自此不避生死,义气相随。如今梁山兴旺,许多好汉向从,王伦必不肯使教弟兄们颈子里的血,暖和自家的屋。每逢有战,当一马当先,同生共死而已。”
一时间,满山里数百近千好汉,纵声呐喊,声震山岗。
不说梁山众人,就是二龙山人也觉得热血沸腾。晁盖见了王伦,心道:我这兄弟好似天生的领导者!
待众人安定了,晁盖与王伦道:“兄弟下山,水泊那厢,必定无碍。只问老娘可好?休教你我兄弟,连累老娘受苦!”
晁盖与王伦是登堂入室的交情,于是关心王伦母亲身体。
王伦笑道:“必定无碍,哥哥安心。”说到这,想起王信的安危,于是道:“不过二郎上月到江南办事,却是不知所踪,说是招了摩尼教人的道!”
晁盖与王信相交,还在王伦之前,此时也是半年未见了。“怎地有这等事?我这却有个在江州来的兄弟,稍后我差他去江南探听一番。”
知道晁盖好意,王伦也就不劝。
两人又说了一会话,于是计议这次攻打青州。晁盖低声问道:“只是以如今之势,眼见青州便在眼下,你我振臂一呼,不愁呼应如山海,只是不知,这里可做据守之地?”
听着晁盖意思,倒是起了割据一方的想法。
王伦沉吟半晌,方叹道:“不怕教哥哥知晓,这一路来,俺所见者,民心里并不曾果然尽皆失了朝廷,青州虽大,无险可守。便是取来青州府,百姓并不甘愿从你我草寇者,十之八九,如此,既无兵员,又无粮饷,怎是个长久?”
李助也道:“那慕容彦达虽然草包,却是皇亲国戚。同时登州有张叔夜、东平府有程万里,都不是好相与的!”
晁盖也只自家的实力,此时见王伦不看好,也就不再说聚效青州,只是道:“青州虽大,官府里贪滥搜刮的,咱们自觉不及,却说这排兵布阵厮杀冲锋的勾当,不我小看,遍数青州,无一人能及。”
二龙山转危为安,晁盖也是意气风发。
几人便说边走,大军已经到了青州十里外。王伦带领梁山扎营,晁盖也不打搅,自去寻宋江大寨去了。
到了傍晚时分,晁盖复又过来,却是将二龙山的几位头领都带了过来。刘唐、公孙胜、何涛等王伦已然认识,这次晁盖特意介绍的却还有四位新头领。
“这位邹渊兄弟,原是山东莱州的一个闲汉,为人忠良慷慨,又有一身好武艺。但性气高强,不肯容人,还嗜好赌钱,人送外号出林龙。听闻我攻打青州,特来相助!”
“邹润是他侄子,跟他年龄差不多,性格也差不多,长得人高马大,脑后有了一个肉瘤,因此人送外号独角龙。邹润平常喜欢和人争闹,惹恼了就一头向人家撞过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