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郓城知府敢捋虎须,梁山众人义愤填膺,纷纷请战。
这时梁山二号人物李助站了出来,向着王伦道:“哥哥听真,若是要救出扈太公、李应大官人,小弟愿往!”
其余诸如史进、李逵、栾廷玉、广惠也纷纷开口。
“哥哥,小弟愿往!”
“此番还是小弟去吧!”
在纷杂声中,只见李助便道:“郓州纵有金城汤池之固,但倾覆也就在人心转侧之间。小弟愿引五百人马,往郓州干事,若折了一人一骑,也不算功。”?
这一下,倒是把其余人吓住。
朱武微笑道:“李助兄弟,军中无戏言。”?
王伦倒是奇怪,看着李助道:“兄弟此话当真!”
李助亦笑道:“愿立军令状!若我将五百人打不得郓州时,甘当军法处置!”?
栾廷玉听了,摇头道:“兄弟这是甚么话?行军打仗,哪里有可保必胜的?兄弟只管点五百人去,若胜了便罢,若有个马高镫短,哥哥亲自领军,给你做接应去!”?
李助悠然拱手道:“多谢哥哥!”?
王伦看着李助那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向众人道:“不知怎的,我现在突然觉得,李助兄弟真能用五百人便把郓州攻下来。”?
朱武随即笑道:“何止哥哥?小弟亦有同感。”?
一时间聚义厅中众人随着朱武点头者十有六七,阮小二便问道:“军师哥哥又有了何等妙计?说来听听怎样?”?
李助便竖了手指,在眼前来回一晃,笑道:“却是天机不可泄露。”?
众人夸张的唉声叹气与笑声中,李助已在军政司铁面孔目裴宣那里点了栾廷玉、孙立、孙新、顾大嫂、吕方、郭盛、时迁几人,同王信、扈三娘一起下山去了,五百梁山子弟也各自扮作士农工商,分投上路,往郓州取齐。?
不两日,全伙都到,循着暗记,众人在城外山中一处荒庙里取齐。
孙新、顾大嫂夫妻二人早奉了李助将令,乔装进城后打探了消息回来,说是扈太公已经被放了,不过飞天虎扈成还被押着,扈太公已经回家变卖地亩,准备倾家荡产,给儿子买命。
扈三娘听了,泪如泉涌,咬碎银牙。?
到李应时,却又是另一番景象。原来李应买卖做得大,要想一网打尽,谈何容易?不过官府自有绝招,把李家一门老小都尽数拘了,明码标价,出够一份钱,就放一个人出去,否则便扔在监牢里受苦。
李应不得已,只得和杜兴在狱中整理各地浮财恒产,三不值二的折变了,拿来赎人。
这两天,官府衙门里从上到下,都从李大官人那里吸吮了多少好处,被孙新问起的某个百姓居然还满脸羡慕,说:“可惜我没福,不能跟着去榨那李应一笔,也图个无忧后世。”?
李助听了,怫然道:“这是甚么话?好人落难,哪怕自己无能为力,叹个‘咳’字时,也是一点人心所在——怎能恨不得削尖了脑袋,往那群豺狼qín_shòu里面钻?”?
顾大嫂笑道:“好教军师得知。老娘听了那人那番没心肝的话,一时性起,早暗地里把他的脑袋削尖了,只不知那厮没了性命时,还能不能尖着他那颗血葫芦钻进豺狼qín_shòu的群堆里,去吃民肉,喝民血!”?
孙新脸有愧色,说道:“拙荆节外生枝,还请哥哥恕罪!”?
李助便摆手道:“那等小人,不必去理会他了——现在咱们只说如何攻下郓州,依我拙计,却是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众人听了,都点头道:“军师哥哥好计!”?
李助笑道:“若无时迁兄弟这等好身手,旁人去了也是白饶。”?
时迁听了慨然道:“小弟是个微贱出身,却得王伦及哥哥这般看重,若不努力,枉为人也!明日之事,都交在小弟身上!”?
第二日天甫黎明,时迁浑身上下结束整齐,便进郓州城中来。今天正是初一,四乡里百姓一早吃过油煎的撑腰年糕,都来城中各处庙宇玩耍。庙里自有乐人,奏动各色喜乐,庙门外百戏并作,好不热闹。?
官衙前,官府也竖起了彩旗,支起了炮架,准备晚上放烟花炮仗。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差役此时倒是人人吃苦,个个卖力,毕竟公款过手,正好剥一层油水。?
时迁冷眼旁观时,却见官衙前旗杆下,正有一队踘蹴艺人在那里踢气毬,看的百姓人山人海。
那些踘蹴的大都是年轻小后生,见今日里人群中大姑娘小媳妇多,都争着要卖弄自家身段,因此一个个争强斗胜,各展平生技艺。你拿头,我张泛,转身出墙花,退步大过海,轻接一团泥,单枪急对拐,明珠上佛头,卧鱼似脚崴——踢到那花团锦簇时,正是黄河水倒流,金鱼滩上买,四下里看的人,没一个不喝彩。
看看踢到正好处,有一小后生觑着人群里一个小媳妇生得好不标致,心下痒痒的,便使一个辕门射戟,足尖一钩,将那十二两重的气毬直踢得往人群这边飞过来。眼看那小媳妇躲闪不及,就要被气毬撞个正着,那时势必是花冠粉碎,云鬓散松,徒惹众人笑乐。?
就在这时,时迁飞身而起,使个鸳鸯拐一脚踢在那气毬之上,将气毬踹得直飞起来,在天心里乱滚。待落下来时,便有踘蹴的人慌忙去接,但时迁这一脚中加了回力,力道与普通手段大大不同,这些人哪里接得住了?四下里众人山崩地裂般一声喝时,那气毬早已“滴溜溜”滚落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