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上官逍遥从宿醉中醒来的时候,睁眼看到的是炫目的日光。
这才现日头早已经上了三竿,众人都趴伏在杂乱的酒桌上不省人事。
昨晚在气氛最烈的时候所有人都要去尝尝冯八面那神界的烈酒,无奈之下上官逍遥也被带着喝下了让他产生心理阴影的第二杯,随后便两眼一白不省人事。
“见鬼,冯八面这酒简直不似人能喝的东西。”上官逍遥扶着额头,跌跌撞撞的往楼梯走去。
走到楼梯,上官逍遥脚下一个趔趄险些从台阶上失足。
“逍遥大人小心。”恰是此时小八从下面三两步扶住了上官逍遥,身上带着的风将醉意也吹去了几分。
上官逍遥拍了拍小八的肩膀,示意自己不需要搀扶。
“逍遥大人,喝点粗茶能缓解大人的头痛。”上官逍遥在二楼的窗边坐定,看着下方清晨中人声稀落的长街,宿醉的酒意已经渐渐消散下去。
接过小八冲沏的一碗粗茶,上官逍遥抱着微暖的茶碗,却察觉到了一阵阵的秋意之风。
“小八,秋天就要来了。”缥缈的茶雾将上官逍遥的面目掩去,口中的话语不像是一个宿醉刚醒的人说的。
三楼上传来轻声的下楼声,然后便是身边传来的阵阵香气。
上官逍遥伸过手去,略有凉意的温度传入手掌中。
“芷瑶,舍得这片地方吗?”放下已经饮尽的茶碗,上官逍遥的双眼依然看向那窗户外,肩膀上靠着的单薄身躯上传来一阵阵的少女香气。
音芷瑶手抚秀,在爱人身侧安心靠着:“不舍,这是生我养我的土地;但你要上去,芷瑶自当跟随前往。”
“其实我有些紧张了,你父亲也在上面等着我呢,听说你们已经见面了?”那悠长的目光重新放回桌前还冒着热气的粗碗上,这粗制的碗甚至只有在碗沿上才给度上了一层凹凸不平的棕色瓷釉。
桌子上一阵咄咄声,随后他的嘴边便又挂上了一丝当年那轻狂的微笑:“你们几个酒醒了想去哪里?”
身后无声走下楼梯的几个年轻身影一时顿住,顿时时轻时重的脚步声充斥起木板上:“我几个还以为你俩不喜欢外人呢,刚刚要回去收拾行李。”
上官逍遥不禁转过身子,看向身后那一群蓬头垢面的家伙。
此时那些已经拥有通天神力的家伙们依然是那十几岁轻狂样子,个个带着轻薄的表情看着上官逍遥与音芷瑶,打眼看去就知道在想些什么。
“罢了,你们要来找我,我就在这里。”他看懂了那轻薄表情下同样存在的一丝不舍,再转回身不再看向他们。
伴随着再次响起逐渐远去的杂乱脚步声,二楼上再次只剩下两人一魄。
……
“老了啊,不服不行了。”
一阵血腥气和洪荒的尘土气息弥漫在身边,惊醒了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上官逍遥。
打眼看过去先是蓝底金边的锦袍,那衣襟间的缝隙中却有着一片片的龙鳞若隐若现,伴随着沉闷的呼吸声,上官逍遥略显迷蒙的双眼看到了满是鲜血的大嘴和长长的龙须。
“赢驷公你这是怎么了?!这满嘴的鲜血!”
龙血缓缓滴落在桌面上,凝为实物的威严在桌子上激起阵阵腐蚀的嗤嗤声。
“本公在下楼的时候,脚下不稳跌在地面上了。”赢驷公掩嘴轻轻擦过,不断流出的血液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逍遥公子,等你上到神界或许会遇到龙族真正的先祖,到时候这枚龙鳞或许能让你获得几分助力。”
一枚金灿灿的龙鳞出现在上官逍遥的身前,那光芒古朴灼华间不似当世之龙的身上之物。
“这是旧时的我身体上仅有的一块纪念物,交给你了。”声音消散,本就无形的赢驷公瞬间消失在上官逍遥的眼前。
上官逍遥端着那块金色的龙鳞,那巴掌大的镜面上照耀着上官逍遥略显杂乱的脸庞,宿醉伴随着的浮肿纵然是神尊之躯也不能避免。
“嗯?赢驷公已经走了?”专注于手中龙鳞的上官逍遥都没有注意到身边已经又坐下了一位。“芷瑶,来。”
能将音芷瑶从上官逍遥牵走的,也只有天音圣尊音浮凰一人,上官逍遥这时独坐在窗前,清晨的凉瑟秋风卷带着几片枯叶吹到了桌面上。
上官逍遥仅仅是扫视过去,桌上便燃起了白芒的火焰,那几片树叶就自行燃烧起来。
木板的吱吖声从背后传来,冯八面那沉重的身影映照入上官逍遥的脑中,随之传入上官逍遥耳中的还有那熟悉的声音:“你小子是想把我的山海居给点了?”
然后那白灼的火焰就如此消散了,那上官逍遥身前的木桌上,完好无损的叶子在上官逍遥的轻轻风吹中化为尘土,再次飘散出去。
“怎么能呢。”上官逍遥双肘靠在桌子上,大肆肆的坐在那里看着不紧不慢向下走来的冯八面。“冯掌柜,昨晚上这一顿大概是让你赔完家底了?”
“想让我赔掉家底?就凭你们这些家伙还差点事。”冯八面低垂着眼皮,手抄在袖子里坐到了上官逍遥身边。“上面那几个大帝,刚起来就要喝酒,一口又把剩下的神界酒给灌肚子里去了。”
“哈哈哈,他们几个的确是这样子,没事,天禅圣尊还在上面看着他们呢。”上官逍遥一仰头,后脑勺上凭空生出一个枕头就半躺在桌子上。
“逍遥,你的剑是不是还要重铸?”
“什么?”刚刚感到些许惬意的上官逍遥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