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镕君?这就封了君,看来很得盛宠啊。”
“可不是,想想他进城时那盛况,半个东都都一副没见过美男子的样子。”
“我看的可是西都的胜者,我可没有看他。”
“那我问你,西都的胜者为谁?”
“这个……”
“哈哈哈!老不休!”
鹤唳斟满一碗酒,朝天一举,一口喝完,算是敬自己的。
她感动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调研两天,走遍全城南北两市的所有酒肆,饭也不吃偷听无数小时,终于听到了一点能用到的信息。
她真的无比怀念互联网,甚至怀念到要买醉的地步,以至于现在终于在北市贫民区一个不起眼的小酒肆里听到三个大叔“不要命的聊起皇家秘辛”的时候,激动的想扑上去挨个儿亲他们一口。
“不过这西都的胜者……”
“佑吾扬威队。”
“哦对,佑吾扬威队,可真是可惜,其他几城的胜者谁不是风风光光、被夹道欢迎的?偏就他们,原本应该最是风光,三都之一的胜者啊,却被一群男宠夺了风头,真真是,哎……”
“还各个是高门大阀的子弟,西都的名门啊,放在这也是了不得的,这个严青镕也真是,啧啧,偏这时候要攀上那张五郎,实在不长眼。”
“只要皇上喜欢,有什么可怕的。”
“哼,前朝若为妃嫔,尚还能留子嗣傍身,现在得了盛宠,皇上已经……(大叔作势拜了拜)有朝一日,哼!”
“你倒是有爱美之心,替那群带把的阉人操心。”
“是谁当年想自荐,被评为相貌粗陋赶出来的?”
“哼!这男人女人,若要看相貌,夜里灭了灯不都一样,还不如那些实在的,比如……嗯~~哈哈哈!”
啊这可真是中年猥琐大叔必备话题,连看自己“配枪”的眼神都一模一样。
“不过,听闻那后、宫中,那群嫔、妃们,可是乱得很呐。”
“那还怎的,一群带把的爷们,团团坐在那宫里,日日等一个妇人临幸,那劲儿不想法子泄出来,莫不是要聚一块儿绣花么?”
“你别说,听闻那六郎就擅绣花。”
“哈哈哈哈哈!五郎善曲,六郎善绣,这两个妃子要得值!”
“武侯来了!”店家的小伙计在门口嚷了一声,酒肆内喧闹的声音顿时一低,众人纷纷恍若无事的各干各的。
锦衣佩刀的武侯本也是例行巡逻,有两个进酒肆看了一看,不知怎么的有些谨慎的往四面望了望。
鹤唳连忙收起自己充满杀气的眼神——这群打扰自己消息来源的王八蛋竟然还有点底子,果然比未来那些松松垮垮的保安正经点。
那谨慎的武侯真是相当尽职,站在那儿硬是要看到进门那一瞬让自己毛骨悚然的感觉的来源,这让所有人都很不自在,那三个猥琐大叔心虚得脸都白了,终于其中一个略微胆大的清了清嗓子,大声道:“话说明日的球赛,我觉得佑吾扬威队会赢,你们觉得呢?”
“这一年听闻还是北都的引弓北望队来势更为凶猛啊。”
“非也非也,南边过来的几支马球队也很厉害,像那个什么南雁北飞队,我有友人自南方北上行商,很是称赞呢。”
见这儿聊的都是安全话题,那俩武侯对视一眼,沉默的离开了,酒肆内顿时静了一下。
鹤唳的心都快吊起了,生怕他们不聊了。这和她当年有次接任务竟然和高考第一门考试冲突,而她在拼死完成后得知飞机延迟时的感觉是一样一样的,她心里连绑了这三个大叔怎么刑讯逼供的计划都有了,却听那三人静了一下以后,像是得势的小人一般哈哈哈笑了一通,又道:“再怎么也比不上青镕君厉害呀,那些队伍再怎么打也不过是群粗人,哪及得上几场马球打出千里花名,打出圣人恩宠的?”
“可不是,那佑吾扬威队还给夺了进城的风光,听闻上回与载青镕君的牛车在街上相遇,还给了好一顿羞辱呢。”
“我瞧见了,啧啧,这一个两个,都是将门子弟,还没动手,就羞得青镕君无地自容。”
好样的,继续八……鹤唳又敬了自己一杯。
“你说一顶天立地的男子,在内雌伏于妇人身-下,在外还抬不起头,活着什么意思。”
“就是,嗨,还不如我们哥儿几个,赚赚辛苦钱,闲了吃吃酒痛快!”
“就是,干!”
“来,干!”
鹤呖也顺势举杯,朝他们偷偷敬了一下,
活着什么意思?
鹤唳偷偷笑起来。
当然是为我服务啦……
她站起来走到店家那儿,一边掏着钱袋一边朝那三个大叔抬抬下巴道:“算钱,连他们的一起。”
店家有些发愣,一边给了数,还是忍不住问:“这,为何啊?”
鹤呖把钱一拍:“谢他们拯救了全人类。”
“啊?”
她乐呵呵的走了。
……出门没一会儿,她又伤心了。
在鹤呖眼里,没什么困难是解决不掉的,或者说对她来讲,没什么事能被称为困难。
但现在她还是被难住了。
如果说汉朝因为和前秦相隔不远,还能暂且适应的话,近千年以后的唐朝,就算对现代人来说依然还是古代,但是其中的差别之大,也只有都穿越过,才能感受到伤害。
比如几何形增长的人口、日益规范的政治制度和越发严苛的城市管理,都给她的行动增加了难度。
虽然怎么都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