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生你气。”金俊亚回过身重新蹲下身子,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抬起手温柔地理了理她鬓角的发丝,动作自然而又亲昵。看着她灵澈的大眼睛里满载着担忧,小心翼翼地望向他的样子,心难免一痛。她在不安,她处处迁就他,可是他却让她这样难过。
他是很生气,却不是生叶小优的气,而是生自己的气。他总是让她不安,还曾夸下海口说他值得让她依赖,但事实却是,让她变得越来越小心翼翼,越来越辛苦。
看着她精心准备的晚餐,看着阳台上破碎的高脚杯,看着那根粉红色发带,心里对她的亏欠感也越加得沉重。是不是没有遇到他,她会过得好一点呢?
至少不会变成这样子,那天要不是他跟她提分手刺激了她,后来加上她妈妈去世,她才受不了打击选择什么都忘记。她便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不必事事迁就他,性子也不会这般柔弱,她还会是那个外柔内刚的明媚女子。都是他害她变成这样的,可为什么却是她在向他道歉?
“真的没生气吗?”叶小优杏眼圆睁,眼里的担忧一览无余。
“嗯,没有。你好好坐着别动,我去给你做吃的。煮面条好吗?虽然迟了那么久……”对上她澄澈的目光,金俊亚敛去眼底的愧疚,换上宠溺的眼神。
“好,我要吃面条。”弯起眼角,叶小优欢快地轻笑。
“那你等我,一会儿就好。”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衣服,金俊亚扬起一抹笑,然后起身离开。
叶小优脸上的笑容敛去,回复到平静,看着他的背影的眼里有歉然也有深情。她轻靠在床头看向窗外,此时窗外的天空云卷云舒,橘黄色的夕阳落在窗台上,阳光柔柔,不烫不凉地落在她的身上。她抬起手轻抚阳光,看着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色光芒纤细指间,眉头舒展开来。
想起刚认识他那会儿,俊亚曾给她唱的那首歌,他说她是他的阳光。他们曾经有那么多的甜蜜时光,是怎么都抹不去的。所以,她宁愿一直这样下去,假装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这样呆在他身边。虽然这样也许对他不公平,可是,她真的很爱他,她会一直一直用心爱着他的,也许他对她只是愧疚或是同情,但是没关系,只要能呆在他身边……
“小优,面条好了。”金俊亚的声音打断了叶小优的思绪,她起身快步出了房门,却见他正穿外套准备出门。想开口问问他去哪里,最后只是咬咬嘴唇,默默地拿起筷子坐在桌子旁吃面条。
“大哥回国了,我要出去一下,晚上你自己早点睡,别等我了,我会带钥匙出去。”金俊亚柔声地对她说,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自然知道她想要问什么。
“好,我知道了。”因为他的主动告知,叶小优原本沉重的心情变得明朗,脸上终于挂起一抹灿烂的笑。
“记得吃药,我先走了。”金俊亚轻抚她的脸,起身向玄关走去了。叶小优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一股暖流缓缓流过,他总是能给她带来安定感。
金俊亚到了约定的地方,一眼便看到了差不多一年没见面的金俊浩。
“大哥,怎么舍得回来了?”刚坐下,金俊亚便开始调侃金俊浩了。
“回来看你啊。”金俊浩轻抿一口酒,神色有些疲惫。
“少来了,肯定是想俞水才回来的。”金俊亚拿起杯子也抿了一口酒,眉头微沉。
“我们分手了。”金俊浩给金俊亚的杯子里倒满酒,然后不急不缓地开口,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不带任何悲伤或是遗憾的情绪。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平淡的语气,让金俊亚一时有些呆愣。
“怎么会?”金俊亚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金俊浩平静的脸。却看不透他此时的想法。原以为,金俊浩很在乎俞水,那么分手或多或少会有些痛苦,可是从他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有任何不悦的情绪。
“怎么不会?”看着金俊亚一脸得不可置信,金俊浩扬起一抹淡然的浅笑。“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
俞水曾承诺说她可以等他回来,可她又说他给不了她应有的陪伴,在她生病难过孤单的时候,他都不能陪在她身边,她太累了,所以投向了别人的怀抱。
那个时候才明白,距离真的可以将两个人拉扯到不同的世界里。他并不怪俞水移情别恋,因为她说的都没错,他给不了她应有的陪伴。而且,她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所以,他回来给他们这几年的感情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他和俞水和平分手。
“大哥,你一点都不像失恋的样子。”看着金俊浩笑起来依旧温润如玉,似乎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可以那么淡然处之,似乎永远都可以这般镇定自若。
“你和小优怎么样了?她还是那样吗?”金俊浩扬起眉头,没有接下金俊亚的话茬,倒是将话题引到了叶小优身上。
“嗯,还是老样子。”金俊亚眉头微皱,眉心一沉。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吗?”看着金俊亚脸上难得的沉重感,金俊浩敛去嘴角的笑意,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
“大哥,我觉得有点累。”在金俊浩面前,金俊亚一向不会掩藏心事。
“因为小优?”
“也不全是。”将手里的酒杯放下,金俊亚眼神有些疲惫地看向金俊浩,然后把这些天发生的事,以及他曾有的想法告诉金俊浩,也许是希望金俊浩能够帮他解答下心里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