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桂芳拧了拧眉头:“林子,你说临仙能跟韩同志交上朋友,那宋家肯定官不小,临仙在人家不定多享福呢,到了咱们家吃的没人家好,住的没人家好……”
沈林听出钱桂芳话音里对沈临仙的愧疚感,紧紧捏了一下拳头,咬着牙对钱桂芳道:“娘,你想什么呢,你光想宋家是当官的,日子比咱家过的好,你哪知道宋家那对夫妻是怎么对咱们临仙的,你看看临仙的手,再想想宋宝珠的手,宋宝珠在咱们乡下过了十三年,手还白白嫩嫩的,偏偏临仙在城里过了那么多年,一双手粗糙的很,我听芹子说,临仙在宋家过的都是苦日子,伺侯人家一家老小还落不得好,有一回,宋家那小崽子叫临仙趴在地上给他当马骑,差点把临仙给勒死,宋家夫妻知道了,竟然一句话都没有,还叫临仙让着弟弟点……”
一番话听的钱桂芳震惊不已:“这是真的?”
沈林使劲点头:“娘,我还能骗你不成。”
钱桂芳顿时气白了脸:“真是太过分了,哪有这么黑心肝的啊,你说,当初他们也不知道临仙不是亲生的,怎么就那么糟践,还是说,他们本来就知道?”
钱桂芳这么一提醒,沈林就想起一件事来。
他仔细一想,越发觉得自己想的在理。
“娘。”沈林斟酌了一下才开口:“当初宋德两口子到咱们这儿插队,好像家里的长辈也挨了批,日子过的苦着呢,时常连饭都吃不饱,他们在咱们这边好些年,日子越来越难过,当初,咱们家的日子可是有了起色,我会木匠,经常给人家帮忙能赚些吃的,芹子也能干,再加上姐姐们嫁的人家还都不赖,有时候也能帮衬一二,比起宋德两口子,那日子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沈林话没说完,钱桂芳就明白他要说什么了。
钱桂芳惊的紧紧抓住沈林的手:“林子,你的意思是说,是说当初那个方芳生下孩子怕养不活,就把亲生的和咱们家的换了,想叫咱们帮她养孩子?”
沈林重重点头:“我是这么想的。”
钱桂芳实在回不过神,呆了好半天才语无伦次道:“没想到,真是没想到,他们怎么这么狠心,咱家临仙受了这么些年的罪啊,我说宋宝珠怎么就那么黑心烂肝,原来,这是根子里带出来的,她爹娘就不是个好的,她更不是个玩意。”
正好季芹出来找东西,就听到沈林和钱桂芳的那番话,一听之下,她早泪流满面,过去捶着沈林哭道:“你怎么不早说,你有这个想法咋就不告诉我呢。”
沈林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我不是,不是不想叫你伤心吗。”
沈临仙和韩部长回到家中,一进堂屋就看到这么一幕,她爸她妈,还有她奶奶眼里都含着泪花,好像才哭过似的。
沈临仙心里一紧,快走两步拉了季芹就问:“妈,你怎么了?怎么哭上了?谁惹着你们了?”
季芹赶紧擦泪,对韩部长笑了笑:“韩同志,赶紧坐下吧,我去给你倒点水。”
韩部长点了点头拉了把椅子坐下:“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沈林赶紧摆手。
钱桂芳强笑了一声,拉着沈临仙坐下,把刚才他们的猜想跟沈临仙说了一声。
沈临仙听的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实在是沈家三个人脑补的能力太高强了,竟然把事情往那方面想,还真是……
照沈临仙所说,宋家应该不会做出那样的事,上一世宋家也并不知道沈临仙不是亲生的,后来是宋玉仙出了车祸,也是要输血的时候才知道沈临仙的身世。
这一世沈临仙重生算计了宋玉仙一把,才得以把身世提前真相大白。
这么想着,沈临仙就想说上几句,可是,她看到韩部长朝她使眼色,沈临仙立刻就不再说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好容易把季芹还有钱桂芳哄好,又等沈林去休息了,沈临仙才抽空问韩部长:“为什么给我使眼色?”
韩部长小声道:“我觉得你爸想的有那么几分道理。”
“嗯?”沈临仙挺惊奇的。
韩部长解释了一声:“谁家的亲爸亲妈把自己亲生的孩子往死里使唤?你相貌、品性、成绩都比宋玉仙要强,为什么在家里反倒不如宋玉仙受宠,宋玉仙是亲生的,你当时也是亲生的,怎么就相差那么大?”
“可是。”沈临仙想解释一句,但是细一想韩部长那些话,心里也是悚然万分。
她一直拿着前世的想法加诸在今世,又岂知前一世她眼见的耳听的是不是真的?
也许,当初就是宋家黑了心肠,特意把孩子换了呢?
要不然,宋家夫妻为什么偏疼后头生下来的宋玉仙和宋文彬,而对她这个陪夫妻俩走过最艰难岁月的长女那么不待见呢?
这里头的事情,真是细思极恐啊。
韩部长见宋临仙低头,面上神色复杂,就微微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头发:“算了,别想这些了,反正你如今过的不错,往后也不想和宋家有多纠结,多想这些也没好处,倒不如别往心里去的好。”
话是这么说,但是,谁也没有宋临仙那样的经历,又怎么知道她的心情?
她现在真是恨死了宋家那些人的。
如果真像她想的那样,宋家特意换了孩子,叫宋宝珠在沈家过了十三年的好日子,而她在宋家做牛做马十几年,到头来,还要利用她为宋家摆平乱子,叫她嫁给王明那个狗东西,最后把她送进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