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明时分,羌人与胡人的骑兵联军都没有在向前跨入一步,五千武装到牙齿的火药军步兵,就如长时间饥饿的猛兽,这次凶险的阻击却被他们定义成了机会。
在之前几次随袁云出击时,这些步兵都感觉十分憋屈,看着火枪营和火炮营大赚军功,不眼红就是怪事,尤其在回到洛阳后的按功封赏时,两边一比较,对方娶妻纳妾,购置房产,步兵却只能得到一些维持家里生计钱财。
而最让人不舒服的就是荣誉,在洛阳英雄主义教育下,队伍荣誉二字已经看的比命还重要了,所以在见到那些火枪营的兄弟们带着偌大的勋章招摇过市时,没什么战功的步兵兄弟们就成了百姓哄笑的对象,甚至连家里的子侄也看不顺眼。
有了这些不好记忆的步兵,现在终于抓住了机会,眼下不需要苛刻的枪法,不需要学什么弹道几何,只要有一股凶狠不怕死的劲头,就可以赚取足够的军功,然后光荣的返回洛阳,一洗之前的耻辱。
用杀红眼已经无法形容这些步兵了,他们更像是一头头饿狼,看着敌人的眼光就足矣震慑敌人,更别说他们身上的装备了。
你砍我几刀不死,你还认为能有活路?
战阵之上到处跑东的都是火药军步兵,他们就如割草一般,杀完一茬立刻就涌向下一茬,而像这样在四处移动的火药军团体随处可见,他们每到一处就是大面积的收割,杀的羌人和胡人连连败退,即便他们向来都是没什么文化的凶人,但是现在面对的却是一群不要命的狂人。
两万羌胡联军在黎明时分就已经被杀的溃不成军,不断的往壕沟在撤退,本以为这些红着眼的火药军狂人们不会杀出阵地,但是当羌胡联军的人数只有不到万人时,他们才反应过来,火药军的步兵不仅杀出了营地,而且还追杀了他们足足五里地,要不是剩下的羌胡士卒没有丢失马匹,他们一定会全军覆没。
五千火药军步兵拼杀一夜,东面的战阵之外全是血迹残尸,敌人死伤大半,而火药军也阵亡了一千多人,这场战斗在火药军的历史战绩上也显得非常残酷。
袁云在慰问这些步兵时,没有看见他们有任何了哀伤,又或是难过,更多的人是在商量着接下来的战斗,因为他们觉得军功依然远远不够。
至于死去的战友,按照一个叫狗子的话说:“我兄弟战死是莫大的荣耀,他的名字会写在洛阳纪念碑上,他的家人也会有官府照料,他的儿子长大了,有优先进入火药军的权利,这还有什么好悲伤的?”
袁云听到这些话时,除了嘴角在抽搐,心也有些抽搐,这种渲染个人英雄主义的方式,就是他整出来的,如今洗脑的效果简直大大出人预料,只是这样哄着人去赴死,多少还是很愧疚的。
“阵亡将士的抚恤会翻倍,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等我们返回洛阳,兄弟们就会了解到。”袁云承诺完,心里总算舒服了些。
那叫狗子的却是一怔,疑惑道:“大帅,如今阵亡的抚恤已经很高了,一人战死全家都再不用挨饿,再往上加……”
啪!
狗子还没说完,一名老兵已经狠狠的拍了他一巴掌。
那老兵拍打完狗子,马上抱拳对袁云干笑道:“小孩子不知道厉害,大帅不用搭理他。”
袁云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狗子的肩膀,这才继续道:“你这次取得了五只耳朵,再取得十只就升你做队正,努力吧。”
老兵闻言大喜,一把就将狗子的脑袋按在了地上,嘴中则不断感谢。
光着取得敌人的耳朵就想做队正,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还必须有上级的举荐,如今可是袁云这位大帅话了,那么狗子等于捡了个大便宜,要知道在洛阳的军职上,每个级别的待遇都有偌大的落差,狗子要是成为队正,他们家孩子念书吃饭,都会由官府负责,等于剩下了好大一笔钱财,这简直是天降福音。
袁云没在理会给狗子讲解道理的老兵,很快就与石沉返回了大营,诸葛亮依然在四处调兵遣将,李利如今死死的咬着马,双方只有十里的差距,而且随着时间的变长,这距离就在逐渐缩小,这种时候马根本没时间将被打散的部队收拢,所以诸葛亮就要将这些散兵全部消灭。
西凉军溃败的度远比羌胡联军要快,所以这种时候他们逃的也相对较远,诸葛亮将火药军两千骑兵派出去后,依然不放心,于是准备动用战斗了一夜的步兵,不过却有些犹豫,毕竟战斗了一夜的人,精疲力尽是必然结果。
结果就在诸葛亮犹豫时,石沉却大言不惭的说道:“军师,您担心这个干嘛,都是经历了战阵的汉子,如今让他们出去追敌,那等于是给他们送军功啊,您只要下命令,保证那帮杀才立刻就会掏出武器杀将出去。”
诸葛亮有些迷惑,所以看了眼才从步兵营返回的袁云,谁知道袁云竟然也点头同意了,他刚才在步兵营的感受,现在依然很强烈,因为很多队正已经在要求了,想要出营去追击溃散的敌兵,如此才可能更大的追加战功。
诸葛亮见袁云的神色,呵呵一笑,然后下达了命令,不多时,果然就听见营帐外传来了隆隆的脚步声,而且这些脚步声显得十分急切,就好像不是出去作战,而是出去抢劫。
听到这个声音,诸葛亮轻摇了一下羽扇,道:“所有将领都希望又一支不怕死的敢战之兵,不想我们却一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