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俊微微一笑,“韩壕董事不要这么激动嘛,我只是担心你这么一走,以后来开会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了,所以你所持有的股权也就体会不出什么价值了,或许只能等着分红收钱了。公司现在前途未卜,你还不如把股权转让了呢,至少大家现在就能知道你的股权被谁持有了,也免得以后再出现赞成和反对者股权持平的时候,你突然杀个回马枪改变局面。你说,我的提议是不是对大家都有好处?”
韩壕怒气消散,郝俊的话也不无道理,且不说公司前途未卜,就算以后利润滚滚如流水,自己已经和老五闹掰了,真的能等到分红如期打到自己的卡上?
如果他们借口今天的裁员事件对韩家造成的影响太大,非得扣下分红甚至股金做补偿怎么办?那还真不如现在就卖了呢!反正自己刚才声明在厂区里的一切都不要了,当做是补偿好了,老五没有表态,就算是认可了,转让股权的所得,自己绝对可以带的走!改日可就说不准了!因为不是每天都有这么多市领导和记者们盯着!
韩壕的目光便扫过了全体股东,“你们,谁有兴趣接我的股权?”
郝俊知道江乐津和迟先有趁机出手的意思,但他们所持的股权已经让韩汛觉得不安了,没必要继续出手了。如果出手的话,韩汛等人势必用各种奇葩理由阻拦,先把矛盾公开化就不好了,还没重组董事会呢,郝俊和江乐津、迟先必须都进入董事会。
所以,郝俊把脸扭在了一边,不和江乐津、迟先对眼,他们也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韩壕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便看向了江乐津、迟先:“江总、迟总,你们二位也不感兴趣么?”
江乐津耸了耸肩:“我持有的股权够多了,再增加的话,就要超过董事长了,只怕董事长就要疑神疑鬼了。”
韩壕摇了摇头,“我的股权没那么多,只占总份额的百分之一点八,你即便是收入囊中,也超不过老五。”
江乐津还是摇头,“算了吧。戚火貌已经把公司搞的乱七八糟了,前途堪忧,我已经后悔购入这么多股权了。”
迟先也说:“我也没信心了,没想到这公司抽掉了九个高管和十几个中层就不能正常运转了,有点快要朽烂的感觉。刚才我还想问呢,谁想接受股权的话,我打九折!”
刚才股东们也都是担心前途堪忧,所以没人敢接韩壕的股权,此刻听江乐津和迟先这么一通牢骚,更是大眼看小眼,不少人萌生了退股的念头。
韩壕当然不指望董事会出手收购他的股权,他们现在的资金确实很困难,就连裁员都是以物质补偿作为首要条件,凡是以公司库存商品折抵赔偿金的,全部按照出厂价的五折计价!这是百分之百亏血本的价格!
这是公司的无奈之举,因为肯定会改变生产项目,这些库存商品必须尽快出手,折抵给员工是一个很好的出路,既不用筹措现金了,还能最大限度的处理积压库存。
根据之前的民意测验,差不多一半员工将接受这个条件,因为公司的名声臭了、经营困难了,但并不意味着所有的产品都有质量问题。相反,好多产品的质量都比市面上正常流通的好得多,只要能找准销售渠道,绝对稳赚不赔。
以公司库存原材料折抵赔偿金的,全部按照进价的八折计价!
根据之前的民意测验,接受这个条件的员工差不多能占到十分之一。
那么剩下的员工就必须用现金说话了,韩汛早就做好了卖车、卖空置的园区土地等等筹措资金,所以,不可能以公司的名义收购韩壕的股权。
韩汛家里的生意也频频触礁,他没有能力收购韩壕的股权。
其他董事会成员,确实有对公司抱有希望的,家里还不差钱的,但他们不会在这种敏感的时候出头,那会使韩汛不高兴的,韩汛就是要看看,最终谁敢收购这份股权!
韩壕看向了郝俊,郝俊直接摇头,“别看我,我没那么多闲钱。借是能借着,但我一时半会儿还不上,得承担多少利息?没意思,没意思。”
韩壕听到郝俊的前半段时,已经失望了,但一听他能借的到,立刻有了精神!马上开始游说郝俊。
郝俊却坚决不同意。
韩壕为了彻底撇清和这里的关系,一咬牙,打了个八折!比迟先说的九折还优惠多多!
这省的可不是小钱,韩壕拥有百分之一点八的股权,参考郝俊成为股东时一百四十万元购入百分之零点九的股权计算,需要二百八十万元,八折能省下五十六万!
郝俊还是摇头,始终说借是能借着,但一时半会儿还不上,没意思。
韩壕跳楼挥泪大甩卖,猛地落到了七折,希望能对郝俊造成心理上的巨大冲击!郝俊一冲动,或许就买了!
郝俊却依然摇头,让韩壕另请他人议价。
但此刻哪里还有他人肯接下?
韩壕真想一走了之,但被其他人的情绪一感染,还真怕公司黄了,那可就血本无归了!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郝俊肯出多少钱。
郝俊说,除非和那百分之零点九的总价一样!
韩壕差点儿被气疯了,那不成了半价么?
郝俊用只有韩壕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其实,就冲着你以前那么对不起我,这个忙我是不应该帮你的。”
韩壕苦笑着压低了嗓音道:“很讽刺是吗?你那时差点儿被气疯了,没想到我现在差点儿被你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