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在郝俊前面的秃顶大叔抹了抹脑袋上的细汗,回头和郝俊说:“我有点儿热的受不了了,去旁边商店门口凉快一会儿,麻烦你帮我占着位置。”
郝俊点点头,“你走的慢一点儿,让后面的人看清楚你是从队伍里走出去凉快的,免得你回来时有人不明情况地提意见。”
秃顶大叔点点头,慢悠悠地向十几米外的商店门口走去。
五六分钟后,秃顶大叔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两瓶带着冰碴的雪碧,把其中一瓶递给了郝俊。
几块钱的东西,没必要太客气,郝俊说了声谢谢就接了过来,拧开瓶盖小口喝着,凉意满满。
秃顶大叔依然觉得热的难受,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大口喝着。
郝俊笑道:“大叔,别喝的这么猛,当心身体受不了。”
忽然,秃顶大叔的身子一软,雪碧“嗵”的一声落在地上,他双手抱着太阳穴倒在了地上。
正举着雪碧瓶子的郝俊愣了一下,直到冰冰凉的雪碧流到身体上一路冰了下去,他才猛然回过神来,急忙呼叫车站的工作人员。
副站长起初以为是中暑,郝俊怀疑是大口喝冷饮导致的。
副站长让医务室的人赶来紧急处理后,秃顶大叔的症状缓解了,但感觉他一时半会儿不能恢复自如,建议送医院。
副站长询问谁和秃顶大叔一起来的,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郝俊,郝俊顿时有被碰了瓷的感觉!就收了人家一瓶雪碧啊!
还好后面的大个子为郝俊作证,秃顶大叔也没有昏迷得不省人事,然后当着大家的面请郝俊帮自己给儿子打个电话。郝俊便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按照他的提示打了过去。
他儿子一听老子出状况了,拜托郝俊帮忙照顾一下,他这就出发,大约三个小时就能赶到昌阳,一定重谢。
郝俊还没多说什么,那边就千恩万谢的挂断了电话。郝俊想想也不差这三个小时的时间,反正现在不是太忙,既然人家这么信任自己,也正好在太阳底下晒得怪难受的,索性陪着秃顶大叔去趟医院,在相对安静的空调环境里舒爽一下。
郝俊刚要给他叫救护车,副站长说站上有车,可以尽快地把人送过去,救护车来回跑还得多耗时间。她立刻打电话请相关人员安排,并叫来两个工作人员一左一右的把秃顶大叔扶出去上车。
为了表示歉意,她还让人拿来两个果篮、一箱奶。
郝俊嫌到了医院带着这些东西太麻烦,打量了一下,提了一个葡萄比较多的果篮。如果秃顶大叔的儿子赶来后对车站的服务不满来找说法,也不是这点东西就能打发的,所以现在拿多拿少不影响什么。
为了让秃头大叔尽快的得到治疗,郝俊选择了最近的市二院。
很快检查结果就出来了,被认定为脑结冰。
听着名字挺吓人的,实际上只是一种形象的说法。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西方医学界就把这种神经性头痛取名为冰淇淋头痛,顾名思义,最初的起名原因就是这种病症由于大量食用冰淇淋引发了头部的神经疼痛。
通常会有两种原因导致冰淇淋头痛,一是患者本身有偏头痛的病史,遇到强冷刺激了,就诱发了神经痉挛,引起了头痛。二是冷饮刺激到下腭部的肌肉神经,并传导到脑部中枢神经,从而引发头痛、晕眩等症状。
经过询问,秃顶大叔之前没有偏头痛的病史,这次纯粹是由于一次喝了大半瓶的冰饮料,引起口腔温度急剧下降,刺激到蝶腭神经节,向大脑发出错误的信号,从而引起脑部血管剧裂地收缩,引发了头疼。
经过了紧急处置后,急诊科的医生又给开了一些药物,并且安排他在观察室里打点滴。
这间观察室里有四张病床,有一位老太太是因为家里待客的几盘剩菜没舍得扔,以为靠着窗户一直晾着没什么大事,只要不长毛、没怪味儿就可以吃。这么热的天气,放了一天一夜后再次食用的后果可想而知,典型的食物中毒。
还有一个小朋友,因为贪吃冰箱里的西瓜,导致上吐下泻的。
和秃顶大叔那张床紧挨着的,是一个看着身材比较魁梧的年轻人,听说郝俊纯粹是路人帮忙,不由得连竖大拇哥,还拍着胸脯说,现在像咱这样的好人真是不多了。
闲着也是闲着,郝俊觉得他挺有意思,就和他聊了起来,才知道他不是病人,原本是到昌阳来投奔一个在昌阳最豪华的酒店里面做保安班长的战友。
没想到正好来的那天,战友不小心惹到了总经理的小蜜,稀里糊涂的就被开了,自己就没做成保安。
战友已经在这里工作三年多了,想回老家休息一段时间,调整一下心情,再重新找工作。
但他刚从老家出来,不想没找到工作就灰溜溜的回去。
因为没有什么一技之长,适合他的工作只有保安或者一些力气活,然而昌阳这里就是一个县级市,唯一的好处就是交通便利、四通八达,多年以前曾经是辐射周边县市的中心商业区,但现在大部分单位的工资标准确实不高,如果工资高的单位进不去,还不如在老家做事。
来了快两个月了,他也没找到让自己满意的的工作,前一段时间在水果批发市场做装卸工,因为不想同流合污盗窃老板的水果,受到其他装卸工的排挤。众口铄金,老板辨不清是非,反而觉得他有问题,竟然看他不顺眼。
在这样的环境下干活也不痛快,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