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听到这里,虽事关自己的亲事,却也只是微微邹眉,“那第二件事情呢?”
谢迁见此,不由暗自满意的点了点头。
殿下能遇自己的亲事而不慌,确实是有了一国之君的气度!
“第二件事,便是那殷谦招供了。只是,他却在供词中指认,他之所以敢贪墨了赈灾的银钱,乃是因为受了首辅万安的指使;而那些被他贪墨所得的银两,也全部都送去了万安的府中!”
说到这里,谢迁却是不由一叹。那殷谦如此招认,如今再想治他的死罪,恐怕就更是难了。
况且,此事还牵连到了首辅万安,那万安身居首辅多年,在朝中党羽众多,势力深厚,又岂会轻易俯首认罪?
再加上,此事的背后又有万贵妃的撑腰,如此一来,一番扯皮推脱之下,最后恐怕是要不了了之了啊。
谢迁的顾虑,朱佑樘却并不担心。
“谢师傅,在本宫的亲事一事上,倒是不急。那礼部能阻止一时,却也阻止不了一世!”朱佑樘说到这里,乃是一脸的沉稳自信。
他和张婉的亲事,已成定局。至于成亲的早晚嘛,他却也是不急。毕竟,他和她,都还年轻。况且,他总是觉得,他和张婉之间,似乎,还差了点什么。
虽是如此,可朱佑樘却知道,张婉乃是他一生所求,亦是一生想陪伴之人。他们之间,自然是,来日方长!
“至于第二件事情,在本宫看来,却是好事无疑。这一次,我们只管细细查证,将殷谦贪墨一案,办成铁案就是了。至于那首辅万安,也许我们此次也可以借机,将其拉下首辅的位置,让其早日辞仕归老,颐养天年了。”
谢迁却是没有朱佑樘的自信,他看着年轻的太子殿下,几番欲言又止后,还是开口一叹。“殿下,那殷谦和万安,可都是万贵妃的亲信。要一举拿下此二人,恐怕不会这么容易了!”
那万贵妃是什么人啊,那可是陛下最为宠信亲近之人。只要有她在陛下的耳旁吹吹枕边风,那......
“谢师傅,你且不必担心。”朱佑樘闻言,却是莫名的一笑,“以本宫看来,那万贵妃如今恐怕就要自顾不暇了,又哪里还会有多余的心思去替万安二人说话呢?”
谢迁闻言,却是有些不解。这太子殿下,是从哪里来的自信呢?
殊不知,朱佑樘不是自信,而是对那个女少,那个他越看越觉得好看的少女,有着莫名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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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刘洪看着身前几步的张婉,一脸恭敬的低头行礼,“一切都如您所料。傍晚御书房的议事结束之后,执笔大太监张怀恩果然带着锦衣卫指挥使陆云,进入了御书房。”
“好。”张婉看着前方的柳枝随风而舞,心情也跟着舒畅了不少。“那对锦衣卫指挥使陆云此人,洪公公你可了解?”
此人的性情如何,在张婉看来,和她接下来所要做的安排,却是至关重要的。
见张婉问起这陆云,刘洪微停了几息之后,才抬头回话。“陆云此人,性子虽看似木讷,沉默而不多话;可实则心狠手辣,行事颇为诡异。更关键的是,此人只效忠与皇帝一人,连万贵妃之前对此人的多番拉拢,最后也是无疾而终。”
“因此,如此一来,这位皇帝陛下,对陆云很是信任看重。而朝中的很多隐秘之事,陛下也都是交其一人去处理。可以说,如此的朝堂之中,这陆云,才是陛下最为信任之人。”
哦?竟然是这样吗?张婉听到这里,却是一笑。
如此甚好。那陆云既然如此深得皇帝的信任,又有些本事在身,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刘洪说完之后,见张婉一直不曾开口,斟酌了几息之后,还是开口说道,“主子,依老奴看来,以那陆云的本事,恐怕很快就要查到原十二监副总管汪直的身上。只是那汪直,如今身在天牢之中,乃是待死之身。他还一心等着万贵妃的相救,恐怕是不会指认万贵妃其人了......”
张婉听到这里,却是摆了摆手手。
“无妨。”她转身,将手中的一物,递到了刘洪的面前,“你设法将这颗相思豆,送到那陆云的手里。”
她相信,那陆云既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定然也是聪明之人。这聪明之人嘛,拿到了这颗至为关键的相思豆,自然便明白要如何行事了。
“是。”刘洪看着手中这颗颇为火红夺目的相思豆,眼中不由冒出了一道精光。主子既然能拿到十三年前的这颗旧物,想来,这一次,那汪直恐怕亦是在劫难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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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地牢之中,遍体鳞伤的汪直,看着有“活阎王”之称的陆云,向自己慢慢的走了过来。
“陆大人,好久不见。”汪直本想笑着开口,却没想到,他刚一开口,便牵动了嘴角的伤势,让他出口的声音之中,顿时便夹杂在了一丝倒吸冷气的声音,显得颇为滑稽好笑。
而他面前的陆云,对此,却显然没有发笑,仍是一副木讷的样子。
“汪公公,”陆云开口,声音平平,放佛没有一丝的情绪起伏,“当年的钟粹宫中,悼恭太子被害一事,你是不肯招了吗?”
“招,招什么?”汪直却是不为所动,反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