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这些事,是在一天内霄东查出来的。
既然赵家有意将宋家的染坊和绸缎生意掠为己有,发生的事情便有轨迹可寻。这样简单的案子查起来太容易。
何况,王府的人出手,审问自然不是问题。
窦樱摇了摇霄东递给她的供词,“这里全都是他们的供词,画了押,并将他们的房契交给小爷作为抵押,免得翻供。”
霄东暗暗叹气,他家小王妃真是够细致的。宋家染坊大管事在宋家干了十年,本来不容易买通,赵家寻了他的弱点,给他送了一个很大的宅院,他自己也有院子。王妃说只要有不动产,就不怕他们胡来。
素缎供应商是江南一带大养蚕商户之一,他们的素缎品质也是最好的。窦樱不但逼他交了不动产房契,还承诺以后宫里的这类订单都保证用他的原料。
这下,供应商没有不配合的。
不过,最让窦樱高兴的是,宸王效率很高。户部吏司员外郎上报一天不到,飞鸽传书就到了,已经让户部收下下750匹被重新染成深灰色的缎子。
宋家染坊的大管事也换了人,整个宋家染坊现在正在忙碌,将染成粉色但发灰的缎子重新染成深灰色,预计十五天便可送进宫里了。
站在远处,身子晃动的送宋云帆怔怔的看着那为他讨公道的少年,眼眶的眼泪哗哗的流。
宋家的名声回来了。
窦樱缓缓走上台阶,霄东和灵儿、烟离姐妹紧跟上去。
四人面色冷冽,浑身散发着霸气。
窦樱倒是平和得像个邻家小哥,笑眯眯的走到赵尧身边,用扇子杵了杵他的胸膛,赵尧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赵公子,那一万两可以还给宋家了吧?”
赵尧咬牙。
“年丰收手下户部侍郎、户部主事、仓部主事被杀案听过吧?听闻他们三个死得可惨了,脑袋分家,被堆成雪人。那是因为什么呢?”
赵尧闻言脸色发黑。
“是因为他们欺诈了军烈的钱。因此,他们连累了年丰收获了欺君之罪啊。赵公子如今的行为也是欺诈了宋家的钱,诬陷、骗钱这两个罪名也是欺君之罪哦。不知道,赵公子是愿意还银子呢?还是愿意担罪呢?”
窦樱说一句,上前一步,赵尧被逼得步步后退。
“哦,对了,还银子不是一万两。”窦樱伸出两根手指,“是两万两。”
“凭……凭什么是两万两?”赵尧头皮发麻。
“因为缎子是可以买进去宫里的,而赵家自己不想要了,定金自然不能退的啊。难不成,赵家想赖账?”
“户部吏司员外郎可在?”窦樱扭头冲着人群喊。
被迫到现场的户部吏司员外郎正努力将自己缩成乌龟,好让人不注意他,被窦樱点名,顿时有种撞墙的冲动。
不得已,硬着头皮走出来。
“大人,你可证明宋家染出来的布样是否符合宫中要求?”
户部吏司员外郎抹了把冷汗,“符合。”
窦樱扭头看赵尧,笑道:“两万两银票,今日申时赵府要送到宋府里,否则,供词今晚就会送往京城。”
说罢,转身,走下台阶,挥了挥扇子,“两幅棺材送你了,如果不够用可以通知声,宋府送多少副棺材给赵府都是非常乐意的。谁让赵府如今不太缺钱了呢。”
窦樱走下台阶,忽然回头,“对了,绸缎方面的皇商易主了,公文很快就会送下来。得谢谢赵公子哦。”
赵家老爷在任为官,长子负责府中所有产业的打理。陷害宋家这件事是赵尧一手做的。
宋云帆一把推开扶着他的鲁掌柜,跌跌撞撞的冲向窦樱,“恩公……呃……”
人被霄东拍飞,啪的一下,呈大字重重的摔在地上。
窦樱瞪大眼睛,“这谁啊?”
鲁掌柜吓得扶起宋云帆,忙不迭的想窦樱道歉,“是我们家主,家主醒了,一定要来感谢恩公。”
宋云帆费力的爬起来,满脸羞得通红,忙整理袍子,作了揖到地,“宋云帆感谢恩公出手相助。”
窦樱挥了挥手,“不必客气,待赵家送银票过来,一万两银票给我随从就好了。”
宋云帆刚起了一半的身子一僵,呃,原来她要回两万两银票是为了要一半啊?
窦樱见他脸色不对,停住脚步,教训起来:“你拿回一万两就是万幸了。难不成还舍不得另外一万两?何况你的绸缎已经卖进宫里了,这一万两是白得的。”
宋云帆刚忙道:“没有没有,宋家今后有的小爷都可以有。”
窦樱这才高兴了,“好啊,刚才我说入股了,那宋家主就送我百分之十干股就好了。着皇商可是我为你争取来的。”
宋云帆倒是没有什么,反正钱对他就没有概念的,立刻应了,“七爷这就跟云帆回府,写下契约。另外……”
宋云帆脸有点红。
窦樱瞧着他。
“不知……云帆可否有幸与七爷拜个兄弟?”
窦樱乐了,“好啊!”
有钱的宋家家主是她干哥哥,这等好事,她自然要应的。
霄东他们闻言,顿时觉得脖子凉凉。
王妃娘娘啊,您赚钱就罢了,还和一位年轻公子哥拜兄弟,这是想干啥捏?明摆着就是想告诉王爷,王妃娘娘有干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