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画已将冬香的衣服全部剥下来,“我已想好应对之策,你不用担心我,赶紧把衣服换上,采买车队一炷香后出发。”
慕若兰也不再多言,换上冬香的衣服,秦玉画将她的长发梳成冬香那样的丫鬟髻,然后替昏睡的冬香盖上被褥,放下床幔。
片刻后,慕若兰垂头跟在秦玉画身后走出院子,一路畅通无阻。
直到坐上等候在庄子外的马车,放下车帘,秦玉画才松了口气,抽出绢帕抹了抹额头的细汗。
“慕姑娘,到了镇上后打算去哪里?”秦玉画看似关心的问。
“车队到镇上后就找个机会放我下车,我会雇辆马车回家,秦姑娘能否借些银子给我?”慕若兰敏锐的捕捉到秦玉画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寒光,暗道不好,这女人莫不是对她起了杀心。
“也好。”秦玉画点头,将腰间的钱袋解下来放到慕若兰手中,“这些钱你拿去。”
慕若兰也不客气,“那就多谢秦姑娘了。”
半个时辰后,车队进了镇子,秦玉画让马车在一家胭脂水粉铺子外停下来,带着扮成冬香的慕若兰下车。
两人进了铺子,立刻有伙计迎上前来,殷勤的跟在衣物华贵光鲜的秦玉画身边介绍店里的胭脂水粉。
秦玉画脸上闪过不耐,却有不好发作,只能强做笑颜应付着,眼神假装不经意的瞟向一旁的慕若兰。
避免堵着路,停在铺子外的马车移到了路对面的巷子里,车夫跳下车往巷子里走去。
见时机到来,站在门口的慕若兰迅速夺门而去,秦玉画朝门口一瞥,顿时大惊,推开挡在面前的店伙计,急急奔至门外,四下看去,只见那抹身影在拐角处闪过,她撒腿追了过去。
慕若兰脚步如风,一路施展轻功疾行,赶到‘威远镖局’时已汗流浃背,她委托镖局将一封信快马加鞭送到明月山庄,酬劳是秦玉画给的钱袋里所有的钱。
年轻的镖师见她容貌绝丽,白玉般的脸上氤出细汗,星子般的双眸闪着期盼的光,这般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定是遇上了紧要的事,当下也不多问,道了句‘姑娘放心,在下一定尽快送达。’接了信和钱袋,骑上马飞驰而去。
稍作休息后,慕若兰离开威远镖局,回到来时的那条街市上,见来时乘坐的那辆马车仍停在巷子里,车夫坐在上面打盹,眼神微凝,秦玉画去哪里了?
仰头看着日头,算算时间,差不多是时候了。
猜到秦玉画不会这么好心真的放她走,所以慕若兰留了一手,将伺候她梳洗的丫鬟春梅点了穴藏在床底,被点了穴的春梅只是不能动,但意识是清醒的,穴道会在两个时辰后自行解开,若无意外,此时庄子里的人应该已经发现慕若兰失踪了。
东陵擎会立刻派人来抓她回去吧?
脚步一顿,眼角余光瞥见转角处闪过一道绯红,慕若兰方向一转,往一条偏僻的巷子走去。
巷子不宽,但很深,两边是破旧的砖墙,地上的青石板有些湿滑,空无一人。
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在寂静狭长的巷子里格外清晰,慕若兰站定,转身望着朝她走来的绯衣女子,蓦地笑了,“秦姑娘是舍不得我,特意来送行的?”
秦玉画在五步处停住,冷笑着,“对,来送行,送你……去死。”话音一落,她手腕间滑出一柄短刀,类似东域的银月弯刀,但是体型更小巧些。
刀刃发出一道白光,划向慕若兰的面颊,慕若兰侧身躲过,脚步后退,秦玉画招式凌厉,出手就是杀招,手中弯刀几次差点就割破慕若兰的脖子,顷刻间两人过了十几招,秦玉画步步紧逼,欲置对方于死地,而慕若兰躲闪避退,不知不觉被秦玉画逼到了墙角。
慕若兰手无寸铁,面对弯刀在手的秦玉画,她避让的同时也在观察周围环境,寻找脱身之法。
好在秦玉画只习得粗略的招式,并无深厚的内力,缠斗一会后已是气喘吁吁,手中挥刀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而慕若兰始终脚步轻灵的避让,随着秦玉画的步步紧逼,她已退到了墙角。
“贱人,看你往哪逃!”张口喘着粗气,秦玉画将弯刀横在胸前,发红的眼中透出疯狂的光。事已至此,除了杀了慕若兰,她已没有退路了。
巷子是死胡同,已无路可退。
后背贴在墙壁上,慕若兰盯着在阳光下泛着银光的弯刀,一阵清风拂面而过,脖子上传来柔软搔动的触感,垂眼看去,是一条细长的垂柳被风吹动,拂过她的脖颈。
秦玉画的弯刀再次劈来,慕若兰矮身避开,刀刃锵锵砍在墙壁上,几块灰白的石块簌簌落地,这一刀秦玉画使了全力,以致刀刃深嵌在墙壁里,她拔了几下竟没拔出来。
而趁对方拔刀的功夫,慕若兰迅速将垂坠在墙边的柳枝折下,抹掉枝条上的柳叶,唰唰挥了两下,柔软而韧性的柳条发出轻微的破空声。
那边秦玉画终于拔出弯刀,因屡次失手而心生焦躁,她没想到这丫头身手这般敏捷伶俐,这么多招下来,她竟连人家一块衣角都没碰到,当下气急败坏的怒喝一声,举刀朝她脑门砍去,却忽然脸上一痛,尚未反应过来,一阵密集的鞭笞如疾风骤雨般劈头盖脸的抽在她的身上。
慕若兰擅使鞭,一手软鞭舞得出神入化,柳条随着她手腕的力道翻转击出,一下下抽打在秦玉画的脸上。
可恶,秦玉画咒骂一声,扔掉弯刀双手护住头脸,雨点般的鞭笞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