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医的徒弟,从来都只会更毒。
我解了小人儿的定身,非常抱歉地求得了胖妇人的原谅。还不管小人儿的愤怒,愣是半拉半拽地带着他回了西暖阁。
我不知道开始,也猜不到结局,我从来只享受过程。就像老头常说的,解剖尸体也是有学问的,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才有不为人知的故事。
当晚,城主府某个院落,杀猪般的哀嚎,惊了深夜的城。
翌日,凤城出榜,城主府大夫人得了怪病,能医者赏银千金。三日后,榜文更新,城主府大夫人身患奇症,有医者能治赏万金。七日时,榜文赏金已达十万金。
这日猴子来了,换了个模样。一身医者白衣,儒衣长须。他被恭恭敬敬的请进了城主府,大摇大摆。
我在城主府的西暖阁听着府里丫鬟小厮碎嘴,反正也闲来无事。
丫鬟说:大夫人这次可病得不轻,整个人都瘦了。你是没看到她现在有多惨,全身长包溃烂,几乎辨不出样貌了。
小厮说:是啊,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开眼,恶人终于有恶报了。你听见了吧,那惨叫声简直听起来太痛快了。
丫鬟:嘘~咱还是小声点。若被听去了,倒霉的就是我们了。
小厮:对!对!对!城主府这些个主子,可都不是善类。咱得小心点~
丫鬟:不过听说今天有人揭榜了。前几天还有大夫敢接,可是被赶出去后就再也没人敢了。都说,大夫人患上不治之症,都不敢惹这事呢。城里的大夫能躲的都躲了,此人胆真大,我好想去看一眼。
小厮:啧啧,这有什么的。说不定就是个骗钱的。治得好还好说,这要是治不好,以大少爷那脾气估计得撞上了,大少爷这几日可是快要气疯了。
“是你干的对不对?”屋内的凤凌猛地盯上了我。
我塞了一口葡萄入嘴,笑的很无辜:“小女子弱不禁风,跟你这娃也没啥区别,哪有那么大能耐做这种事?”
“那天你撞了她,她回去便发病了,不是你是谁?你会用毒,肯定是你。”凤凌不信。
“会用毒的人多了。再说,若真是我,看这十万赏金的面我也去拿了。”我说的很有道理。
“不对,不对。”凤凌人小,可是正因为人小才鬼大。我的否认完全不能影响他的直觉。他肥嘟嘟的小身子几乎快倾倒在了我的身前,我被他近距离盯得直发毛。
正想着,怎么处理了这个小人儿。是把他迷晕了送走,还是禁了他的嘴时,忘川回来了。
看见忘川,我便知道猴子已经成功了。
毒并不是很毒,只是一点让人身体溃烂的臭鼬粉,再稍稍被我加了点料。一般的医者均以望闻问切为辅、以诊脉为主。我下的症状,以阳抵阴、时有时无。就算是断得了是臭鼬毒,也不敢对症下药。就算能对症下药,解药应总差一味。适得其反,便是这个道理。
七日折磨刚刚好,早一点太便宜,晚一点会整死。我把解药和解法让忘川带给了猴子他们,因为我允诺过给他们赚钱的机会。我是个好姑娘,实在着呢?!
这半年来,忘川总是对我无可奈何。他说,你下个毒坐得九万九,人家差点为你搭上性命才得一千金,你倒是不觉得不妥?
我瘪了瘪嘴。跟老头隐在浮生谷时,是因为用不到钱财。可是出了谷,便是俗人。哪里都有哪里的活法,不能一成不变。何况,忘川治脸所需的几位药材托人打听下来,难得也不便宜。
我是为了他好,忘川可不怎么领情。可是,我可不会去解释。信者皆信,不信者便不信。我是个嫌麻烦的人!
深夜猴子从侧门爬了进来,将九万九金兑好的银票给了我们,激动万分、感激涕零。他们收了一千金,足够他们生活一段日子。猴子告诉我,他们本是凤城与蛮荒之域间荒村的村民,半年前蛮荒暴动后荒村受到牵连,草木不生、瘴气密布、成年村民相继离奇死去。
猴子他们带着村里侥幸活下来的孩子逃出,落草为寇,在往凤城的官道上拦路谋财,也是为了养活那十几个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
猴子说想跟着我,我拒绝了。
我诧异猴子他们的身世,可是可怜之人必有理由。我不信天,但我信冥冥之中自由因果。既是他们的路,那便该他们走。若我干涉过多,估计得耽误了他们的路。
我忍不住看着忘川,心想:若是哪天你想起来了,要走了,我阿冷也绝不拦你去走你的路。
十月初七,诸葛神庙某密室。一个娇小的身影忽的出现,随一道石室的门闯了进来。借着昏暗中淡淡的油灯光亮,只见她一步、两步,悠然自得地一边走着一边拨弄着石室内的摆设。她穿着黑衣,脸上戴着半边面具,根本就看不到她的面貌。
石室内的摆设很简单,但也巧夺精工。她已经见识过了,一个密室,九扇石门,每个石门后面都是同样的布局。一开始时,她还以为自己在原地打转。若非一不小心触碰了室内机关,让她发现了石室的破绽,她恐怕是到不了这最后一个石室。
凤城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单单十里画舫,便聚集了不少人流。到处都是眼睛,只要有钱,便能挖出很多秘密。
关于诸葛神庙,莫过于这间藏着能窥探未来过去的玄光镜的密室了。玄光镜,是诸葛神庙之宝,乃修仙者之物,非无灵力者可驱动。诸葛神庙便是凤城仅存的修仙派系。凤城位于四城之中,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