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承桓没留心听他刚才唱了什么,这才连后面三段一块填词唱出来。他被夸的有点小得意,便说:“这不算什么,我还可以直接给新词做新曲,或者给旧曲翻新。”
左秋辰更加钦佩了,“哎呀,枉我自负擅作音律,自以为当朝无人可及,不想在你这纯粹是班门弄斧!你这本事天下可没有第二人了吧!”
“怎么没有,我夫人也会。”话音刚落,施承桓脸上顿时乌云密布。
左秋辰知道他有心事,半晌才低声说:“威铭兄弟,莫怪为兄多嘴。你那日不告而别实在是太无情无义了!你夫人涉世未深,身体有恙,且这彭城里有人对她虎视眈眈,你却丢下她不管,音信全无,这绝不应该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
施承桓自知理亏,说:“千错万错,都错在我。”他死死捏着那曲谱,恨不能从那曲谱中得到解脱。
“即便你与夫人有什么嫌隙,也必须先护她安危。我与夫人怕她在这彭城遭遇不测,只好不等她病愈就送她回临淄。但愿她在临淄一切安好,不然我作为外人都不能心安。你已为人夫,以后做事千万要先考虑到夫人。外人皆可冷落怠慢,唯有夫妻恩情万万不能辜负。你这一生要与她共度,莫要为无关紧要的事后悔终生!”
施承桓被他说的无地自容,他紧闭双唇咬紧牙关,不知如何作答。
左秋辰见他不答话,问道:“究竟有什么事能让你如此决绝,一夜之间弃妻辞官而去?”
施承桓长叹气道:“都是我不好,我喝醉了,想轻薄她。后来,我的朋友就把我带走了。”他握着曲谱的手颤抖着,他连忙把曲谱放下,握紧手指。
左秋辰诧异道:“轻薄她?莫非你们成亲至今还未有肌肤之亲?”
施承桓摇摇头。
左秋辰发觉自己问的有些多了,连忙说:“恕我多嘴了。”
施承桓勉强挤出笑容,心头有千千万万的苦楚酝酿着,一时冲动道:“其实,我算什么呢?我不过是个无名无分的私生子,功业未成,一无所有。她那么美好,简直就是仙女下凡,我这粗鄙之人怎么配的上她呢?”他苦笑一声,“我不过是碰巧得了个好时机娶了她,可是我根本不敢对她有任何非分之想。她那么纯洁无暇,而我肮肮脏脏。就算她睡下了,我也只敢亲亲她枕边的衣服,怕她的清梦被我玷污。”
左秋辰忍不住问:“你这又是何苦?只要你真心爱她,身份地位又怎么阻得了?你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终归已经嫁予你,在外人眼中已然是你的女人了。”
“外人怎么看都没关系,只要她能如愿,我万死也甘愿。子龙兄,不要再劝我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也许有一天我……我会放手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吧。”施承桓说着眼睛里已经有了泪光。
左秋辰叹口气,知道他已然情深之所至,此时正在激动,全然听不进劝言,果然不再提起。坐下来推敲着把施承桓刚才唱的词一一对应填上。
第二日,施承桓临行前给左秋辰留了一首副曲,作为昨天那首曲子的前奏。
左秋辰吟唱之后不禁大叹:“施威铭真乃旷世奇才,他一夜所创的曲子胜过我苦思一年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