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火器还能置于双轮木车之上,在弓箭的掩护下,朝着城头推进,如此进退自如,实为攻城之利器。【】张昭华一看到点燃火器时候闪烁的火光就卧倒,因为这东西一发就是百十来枚弹药,虽然弹药个头不大,大的有如瓶塞,小的比指甲盖还小一点,但是这东西远程发射,力量十足,被打中是能造成穿透的。
偏偏得了她吩咐去寻石子的娘子军回来了,正迎上火药,张昭华大喊一声“卧倒!快卧倒!”
这时候就能看出平常训练的结果了,娘子军全都应声而倒,而几个矿工却怔愣在原地,直接被飞来的弹药射穿了脑门。
“啊——”一阵令人胆寒的尖叫声响起来,因为这娘子军里,有的是上过城头守卫过北平的,有的却第一次见这样血流成河的情景,吓得只会尖叫。张昭华相信战争是最能使人进步的东西,一场战争下来,新兵的进步是飞快的。
“这是一窝蜂!”王彦跟随燕王出征,是清楚的。
火器的威力太大,在震耳欲聋的声浪和遮天蔽日的烟尘里,城楼被炸坍了半边,张昭华想要命人发射火铳,但是根本没有空隙。
敌军的云梯已经过来了,城中虽然没有放手的器械,但是却有一种撑杆,这种杆子专门做来驯马,被娘子军拿来对付云梯,十分好用,只要将撑杆从城堞中撑出去,云梯就能被打落。
一窝蜂这种火器再好用,也有弹药用尽的时候,趁敌军换弹药的时候,张昭华的军队开始射击,敌军不妨城池上还有火铳,猝不及防之下居然被打得后退了两百米。
不过张昭华这边弹药奇缺,因为内城中石子难寻,因为内城养着种马,害怕石子将马蹄割伤,专门清扫过几次,现在就让张昭华面临弹尽的危急时刻了。
张昭华几乎也感到了绝望,不过她还要拼死搏一搏,她看到城中有柜马枪这东西,就下令将柜马枪上的横木和铁矛取下来,横木就去砸登墙的敌军,铁矛去刺,再没有什么近身搏击的武器了。
混乱之中,张昭华又看到这几日她们做出的几框子煤球——这种煤球是按照张昭华的要求制作出来的,矿工做出模具来,很有蜂窝煤的样子,她忽然反应过来,喊着所有人将煤球点了火,全部扔出去。
南军用锦帐和盾牌挡住攻击,但是煤球落地还在燃烧,不一会儿四处就燃起熊熊的大火来,南军忙着扑火,攻势也减慢了下来,最后全都是灰头土脸的样子。
张昭华放弃了守城的决心,因为这座城被南军的火器打得半边都要塌了,若是南军第二轮火药上来,就根本抵挡不住了。她唯一的办法就是主动攻击,因为现在的形势,她们还占据了一点有利之处——内城之中,尚有一百二十匹种马,这些马专门关在内城,只有配种的时候才放出去和母马交配,张昭华一声令下,霎时间开启城门,将种马全部放出去,这些马早就被炮火吓坏了,特别是尾巴上还被娘子军绑了煤球,噼噼啪啪地烧着,疯了一样地冲向南军。
南军本来在陶铭的指挥下,刚刚重整了军形,却见到疯马冲过来,将他们冲地七零八落了,即使是训练有素的军马,也被同类感染了兴奋的情绪,一个个嘶鸣跳跃起来,顿时一片大乱。
张昭华和娘子军冲杀出去,拿着铁矛又捅又戳,拿火铳的宫人迅速占了一块高地,开始伏击敌军,张昭华一早就吩咐了,要是看到徐凯和陶铭的坐骑,一定要先打这两人——陶铭看不到,但是徐凯骑了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且头上还带着长缨,是很显眼的,顿时弹药齐发,打向徐凯。
徐凯猝不及防,居然真的被打中了肩膀,大叫一声从马上掉了下去——张昭华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因为人就在她眼前,她冲上去,用手中的铁矛直刺入了他的身体里。
张昭华唯恐刺他不死,又补了两下,这一幕落在徐凯亲兵的眼里,简直就是目眦尽裂——顿时从三个不同方向扑过来五六个人,都拿着雁翎刀劈砍过来。
张昭华就地一翻,逃过了身后此来的长矛,半跪在地上,架住了眼前的一把刀,虎口几乎震裂了,而左侧又劈砍过来,她大叫一声,居然生生腾出左手来,抠挖对面人的眼睛,这军士不妨她来这一手,把脸侧开去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也腾出一只手来捉住了张昭华的腕子,张昭华就趁这个机会抬起腿来蹬在他肚子上,同时手上忽然一下放松了力气,这军士猝不及防之下向后一个趔趄,居然迎上了斜侧那个军士的刀,直接捅穿了肚子。
又一个军士扑过来,张昭华从地上抓起一把雁翎刀扔过去,居然插中了他的大腿,这人疼得大叫一声,但是这家伙是当兵的出身,疼成这样依旧单手持了刀要砍过来,张昭华哪能给他这样的机会,抢先一步用左手抓住他的左手,狠狠向前一带,同时右脚用力蹬地,向左拧身下潜下去,屈右肘猛力一下,砸到了他后脑上。
这刀一下子从他手上脱出,滑落到五六米之外,张昭华还没松一口气,却听到耳边火铳声音越来越稀疏了,她心一沉,知道弹药用光了,就朝着火铳队伍一挥手,娘子军看到了她的示意,一起大喊起来:“援兵来了——徐凯死了——燕王来了——”
这几声呐喊叫徐凯的队伍轰乱起来,徐凯是真死了,张昭华为了震慑他们,还亲手将人头割下来,抓着人头就往人多的地方冲,这些人明明骑着马,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