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这样的,这位姑娘路过茶摊,想喝完茶生津解渴,谁知姑娘口渴难耐、胃口太大,一口气喝了一大碗最贵的清茶。”
宾神医顿了顿,继续说道,“情急之下发生了口角,姑娘还动起了手来,但是姑娘的运气着实太背了,因为她才轻轻碰了一下店小二,店小二就倒地不起了。”
“就是她动手的,杀人偿命,官家要为我做主啊。”老板娘一逮住机会就开始诉苦喊冤。
“稍安勿躁,店小二并没有死,只是中毒晕倒了。”宾神医此话一出,情势立马出现反转。
“店小二嘴唇发紫,脸色发青,连嘴角流出来的血都是褐色的,明显在被这位姑娘砸晕之前,就已经身中剧毒了。只是姑娘运气太差,刚好赶上了这个点,就算姑娘不动手,店小二也会晕倒的。”宾神医义正言辞,一气呵成。
易显星忙使劲鼓掌,为宾晓精辟而准确的判断大声喝彩。
老板娘心虚地看了店小二一眼,这个茶摊有一堆去年卖不出去的陈茶,由于保存不当,茶的表面生了一些白霉,老板娘贪小便宜,想着把表面长霉的陈茶去了,底下的应该还能继续泡给客人喝。
可是,即使是长了霉的茶,老板娘也是舍不得丢弃,便当作赏赐给了店小二。
难道,店小二是方才试茶的时候不小心中了毒?
老板娘一时说不出话来,宾神医已经从马车上取来便利药箱,开始为店小二施针驱毒,只见宾神医动作行云流水,在店小二的手背上那么简单地扎了两下,再喂他服下一颗不知名的药丸,店小二便开始慢慢苏醒过来,面色和唇色也都慢慢恢复正常。
宾神医没有道破店小二中毒的真正原因,若是他说出真相,店小二是误用了发霉的茶叶而中毒的,只怕这个茶摊再也别想有任何生意了。
“即,即便如此,这位姑娘也要付清茶钱,还有,她砸坏了我的桌子,也要赔钱。”老板娘见到店小二无大碍了,又开始不依不挠地针对易显星。
易显星本以为问题已经被宾神医摆平了,正对宾神医崇拜不已,一听到说要赔钱,顿时神情泱泱,垂头丧气。
“我帮这位姑娘赔了,您看这点钱够了吗?”宾神医递给老板娘一枚金铢,这远远超过了易显星应该赔付的钱。
“不不不,哪能让宾神医破费呢,还没感谢宾神医救了我家小二一命呢,这点钱就算了,我也不计较了。”老板娘辛辛苦苦赚上一年也赚不到一枚金铢,然而即使她再见钱眼开,也连忙推辞,不愿收宾神医的钱。
“宾神医,谢谢您,您真是神通广大啊。”虽然易显星不太习惯宾神医这种先抑后扬的助人方式,但是毕竟帮了自己一个大忙,易显星不禁对这位高深莫测的宾神医好感倍增。
“呵呵,艺高人胆大。”宾神医朝着易显星一撇嘴,做了一个鬼脸,文雅之人做起鬼脸来都是那么优雅耐看。
倒是宾神医的小随从大吃一惊,伺候了宾神医两年有余,何时见过一本正经的宾神医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易显星内心暗暗想道,这看似道貌岸然文质彬彬的宾神医,脸皮倒是挺厚的,这么夸自己。
“易显星姑娘,随我回府取药吧。”宾神医直接叫出了易显星的名字。
易显星讶异不已,何时被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方才好像一直没有自我介绍吧。
转念一想,自己这个病稀奇得很,想来人家神医一眼就瞧出自己的病,从而推测出自己身份的吧,毕竟宾神医已经为自己开了三年的药方了。
取了药,易显星回到伊云观,恍然间发现,竟然忘记付给宾神医药钱了。
也许是欠了人家钱吧,易显星的心中总有一股牵绊,女孩子心中一旦有了牵绊,就爱天马行空胡思乱想。
伊云观外的山头,有微风吹过衣衫,易显星顾目四盼,有些意兴阑珊。
恍惚之中,易显星诧觉自己脑海中不知何时竟然浮现除了宾神医的音容。那一双明亮的眼,清澈如水。
山风徐徐,天地都为之寂静,易显星只觉得脑中如同塞进了一团乱麻,理不出丝毫头绪。
惬意地吹着微风,一阵困意袭来,易显星不觉打了个呵欠,呵气如兰。
然后猛地怔住,迎面走来的那人,似乎正是宾神医,易显星呵气时伸到唇边的手都忘了放下。
“小星,好久不见。”
直到宾神医清朗温文的声音在耳畔清晰地响起,易显星才敢相信,他是真的在自己正好想到他的时候,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宾神医居然直接称呼自己为小星,好像二人还没有谙熟到这种程度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易显星听在耳中觉得特别亲切。
宾神医的面庞依旧宛如谪仙般俊朗,易显星却无心欣赏,支支吾吾地跟他打着招呼:“神,神医,您好啊,别,别来无恙吧。”
易显星暗叫不好,宾神医此趟出现在自己眼前,该不会是追债追到这来了吧,其实易显星也不是故意欠钱的,她正想着伊云观何时有人下山办事,顺带帮忙把药钱捎给宾神医呢。
不应该呀,宾神医府上那么富丽堂皇,怎么会跟自己计较这点小钱呢。
“自从那日与小星相识,便一见如故。与小星别过之后的这几日,我深深想念,难以忘怀,所以不请自来了,小星不会不欢迎吧?”宾神医说得直接,一时让易显星受宠若惊。
“不甚欢迎,欢迎之至。”易显星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