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兴他们一行出了疗养院,大家都没有说话,沈家兴松了口气,总算把藏了十几年的往事说出来了,沈平和沈思之他们却背上了枷锁,心里满不是滋味。
沈秀给他们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直到现在他们都不愿意相信这件事,可沈家兴信誓旦旦,还有沈念之的痛哭流涕,无一不说明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哎哟喂,我这后背心都冷冰冰的,不行,我还得再晒会太阳,冻死我了。”
沈思之不断地搓着手臂,跑到了太阳光线足的地方,长长地吁了口气,张玉梅也跟着跑了过去,同沈思之一道排排站,她比沈思之更觉得冷,那劳什子疗养院就跟太平间一样,总觉得阴森森的。
沈家兴嫌弃地瞅了眼这两口子,懒得同他们消磨时间,骑上车就走了,事情都已经说开了,这些不孝子孙爱咋咋地,同他没啥关系了。
沈思之看着老爷子离开的背影,面上若有所思,他又瞅了眼旁边失魂落魄的沈平,幽幽地叹了口气,对张玉梅说道:“回家吧!”
路过沈平时,沈思之忍不住说了句:“你们大房这是造孽呀!”
沈平身子剧震,神情痛苦,这句话也是他想对自己说的,所有这一切都源自于他的虚荣心,若不是他想要入团,就不会蛊惑父母和二叔他们背叛爷爷,这事要在古代就是违逆人伦,大不孝呀,要被天打雷劈的。
果然他们大房和二房都受到了惩罚,二叔前几年突然雄风不振,这对于一个正当壮年的男人来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而他们大房则更惨,出了沈秀和沈安这两只孽障,沈秀害人害己,把爸妈害得生不如死,自己也没能落得好下场,沈安也一样,心思不正,偷鸡不着反蚀把米,还不知道要在牢饭里呆几年?
而且昨天他去探了监,才只三天不到,沈安好好的一个人就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哭着求他,说那里面不是人待的地方,让自己想办法救他出来。
沈安虽没详说班房里的情况,可沈平又不是傻的,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以前也听人说起过班房里那些老人整人的招数,甚至还有更恶心的事儿,别看沈安在外头混得挺开,可去了那里头就啥都不是,也不知道他能熬多久呀!
沈平长长地叹了口气,和煦的阳光照在身上,却温暖不了他的心。
从来不相信因果报应的沈平,这时候突然就信了,自从十三年前做了违逆人伦的事后,他们两房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以前倒是没深想,可现在他却只想到了‘报应’。
人在做,天在看!
他们做了坏事,老天爷才降下了惩罚,大房已经一死两伤,他不能再让惩罚再继续了,他得想办法保住大房。
沈平突然福至心灵,混沌的脑子一下子就清明了,他抬头看了看秋高气爽的蓝天,唇边泛起浅笑,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
既然是他做下的孽,那就由他去救赎吧!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时光匆匆,一晃三年而过,大家都没什么变化,可能多了几分时光的印痕,但岁月对沈娇却十分宽待,二十五岁的沈娇看起来还是如同二八少女一般娇俏,白嫩的肌肤,乌黑的青丝,苗条的身材,清丽得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俩八岁皮小子的母亲。
沈娇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整整休养了三年,其实一年前她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沈家兴和韩齐修都不放心,让她在家又休整了一年。
经过细心调养的沈娇气色很棒,白里透着红,瓜子脸都快吃成小苹果脸了,下巴妥妥的两个,每天玉香都会炖上温补的好汤,在炉灶上温着,让沈娇一日三顿的喝,她的好气色都是喝出来的。
女人想要好颜色,好汤好水少不了嘛!
“娇娇,红枣枸杞鸡汤我已经放在炉子上温着了,你抽空看着点啊,我去店里了。”
玉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应该说这三年变化最大的就是她了,三年前的玉香美则美,可却没啥精气神,一看就是那种毫无自己主见的家庭主妇。
可现在的玉香,却精神焕发,生机勃勃,打扮时髦得体,普通话更是有了质的飞跃,若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出她在三年前还是个满嘴乡音的村妇。
三年前玉香得知了沈安收买人做假证,还串通扈三娘害得沈娇差点把命丢在看守所,她对沈安是彻底心寒了,下定决心要同这种黑心男人离婚。
沈娇和叶莲娜夫都非常支持她,沈娴更是巴不得,沈家兴虽不是太赞成,可少数得服从多数,再者就沈安这种人渣,他也没脸挽留玉香,只得同意了。
沈安当然不愿意离婚,可这事由不得他,他人在班房里,哪里管得了外面的事,没几天他就收到了玉香的离婚通知书,两个孩子全归了玉香,他算是彻彻底底成了孤家寡人。
玉香本是想带俩孩子搬出去住的,可当时沈娇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她实在是不放心,就没搬出去,尽心尽力地照顾一家老小。
直到一年前沈娇好得差不多了,玉香才搬了出去,也没搬去其他地方,而是去了松阳路那里住,石老爷子已经不住那儿了,他去了南平,凯瑟琳同沈家兴合伙办的贸易公司规模越来越大,又同韩德行所在的玉阳县联合开发了玉雕产品,那些精致的小摆件儿特别受洋人欢迎,生意十分火爆。
石老爷子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好在他村子里十个九个都会雕,索性就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