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琴甩开萧离笙,突然上步捉住鲍尔去的左手小手臂。顿时一阵暗红色的血迹浸透出来,染红了他的黑衣。
舒琴看着这血迹,心中再确定不过,冷笑道,“鲍掌事,昨夜一别,你的手可还安好。”
鲍尔去的脸色终于大变,他甩开舒琴的手,两手紧握成拳,粗粝的声音陡然放大,“你知道了?!”
舒琴擦了擦手上被沾染的血迹,一面笑着一面点头,“是啊,我的确知……”
可惜话还未说完,鲍尔去便圆目一瞪,瞬间操起砧板上的一把菜刀,朝舒琴砍来!
舒琴心中大惊,没想到他居然胆子这么大,众目睽睽之下也敢杀人。舒琴立马偏头躲开要害,可鲍尔去落刀的速度实在太快,力道太足,这一刀是躲不过去的。舒琴心中叫苦,今天虽然不死但受伤是在所难免了。
谁知电石火光之间,一旁的萧离笙居然侧步挡在了舒琴面前,一手捉住鲍尔去握刀的手臂减缓他落刀的力道,另一手抬起,呈击肘之势,挡住这来势汹汹的一刀。只听“翁”的一声,刀落在他的小手臂上,刀片震颤发出“嗡嗡”的响声。几乎是一瞬之间,落刀的地方血肉模糊,森然可怖。
舒琴张大了嘴巴,呆愣在地。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萧离笙为什么会这样做。他们不是仇人吗?谁知接下来更令人震惊的事情出现了。
萧离笙咬牙把刀拔了出来,二话不说砍在了舒琴手上。
舒琴:“……”
舒琴呆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一脚向萧离笙踹去,“萧离笙,你脑子有病啊。”
萧离笙躲开这一脚,不顾被砍伤的手臂,弯腰哈哈大笑起来,“这下终于大仇得报了!本来害怕伤了你会影响到皇兄膳食,让我心中有愧。现在倒好了,你本来就该受伤,只不过伤你的人换做是我,对你而言没什么不同,但对我而言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舒琴无语至极。鲍尔去的一刀可比萧离笙的这一刀要重多了,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做法,也只有萧离笙这种智障才做得出来。不过也多亏了他,自己倒不必伤得那么严重。
一旁的周凯终于从一系列变故中回归神来。他焦急地拉过舒琴的手问,“可还严重?”
舒琴收回手,看了一眼萧离笙狰狞的伤口,有点不自在地说,“比景小王爷要好些。”
萧离笙一笑,“算你有点良心。”
萧离笙笑得开心,鲍尔去却被吓惨了。他就算胆子再大,也不敢砍伤萧离笙啊!方才见自己的罪行败露,他便恶向胆边生,一不做二不休地拿刀向舒琴砍去,可怎么也没想到一旁看戏的景小王爷会突然迎刀而来,受下这一刀。
此刻鲍尔去的恶胆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他面如死灰,慌张地跪下来,不停地磕头求饶。
萧离笙捂着流血的手臂,一脚揣在他身上,“狗奴才,力道还不轻啊。要是小爷我这条手有个好歹,定将你千刀万剐。”
鲍尔去吓得浑身发抖,早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凶恶,趴在地上一个劲儿讨饶,“景小王爷恕罪!小人乃是无心之失,这都是舒琴害的啊!”
舒琴一脚踢开落在地上的伤人凶器,冷笑一声,“我害的?你要杀人倒还有理了!我想问问你,我究竟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居然两次要杀我?”
萧离笙越听越糊涂,顾不上手上的伤,继续拉长了耳朵听下去。
周凯也是听得一头雾水。舒琴才进宫几日,何时遭到过暗杀?周凯忽然想起昨夜舒琴落水一事,心中猜测与此有关。
鲍尔去听闻此言,讨饶的声音一顿,他抬头望着舒琴恶狠狠地说,“你这种毫无本事的人凭什么高居一等?杀了你这等阴险狡诈,只会投机取巧的人根本就是为民除害!”
这一回,舒琴还没来得及回话,萧离笙便冷笑起来,又踹了鲍尔去一脚,“毫无本事之人?当初舒琴进宫,小爷我也是准了的,你说他毫无本事,可是在说小爷我识人不清?”
“奴才不敢!”鲍尔去收回狠毒的表情,继续趴在地上吿罪。
舒琴却是被气笑了,蹲下身来,看着鲍尔去,冷声道,“我阴险狡诈?我投机取巧?鲍掌事,不算昨夜,今天我们可是头一回见面,鲍掌事可是有火眼金睛,这么快就看出我的品性了。该不会是这几日你回家后,你的好弟弟对你说了什么吧?”
“哈哈……”鲍尔去突然抬起来大笑不止,冲舒琴怒道,“我的弟弟厨艺虽不及我,但也算得上个中翘楚,你这种愣头青怎么及得上?说你投机取巧你居然不认!”
他又转头看向萧离笙,面上的怒容瞬间消失,换上一副哀求之色,对萧离笙诉说起来,“景小王爷,小人知错了!但小人并不后悔这么做。从十三年前,小人与舍弟分离来宫中御膳房当值,而舍弟因稍欠些火候而错失机会开始,舍弟就一直渴望着进宫来和小人一起当值。眼见着唾手可及的进宫机会被一个毛头小子夺取,舍弟与小人心中实在不甘啊!景小王爷,小人我只是与舍弟感情深厚,还请景小王爷饶恕小人吧!”
舒琴站起身来,轻轻推开萧离笙,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转头看向鲍尔去,“有力气煽情,还不如省点力气想一想怎么个死法比较痛快。人活久了,谁还没点故事?真要说起来,哪一个人没有苦衷?但有了苦衷就可以打着幌子为所欲为了吗?你与你的弟弟兄弟情谊深厚,这无可非议,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惹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