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上说她要是回不去,有他稳住大局,南宫兜铃才不信,他说不定会临阵脱逃,任凭青城迎接灭顶之灾。
强烈的不甘心令她眼中有了泪光,她知道自己万不能死,却无法逃离这场火海。
双手抓住地上的杂草,努力拖动身体朝火苗接近,就算活活烧死,也要从火上爬过去。
在死亡的阴影笼罩下,她不甘束手待毙,宁愿拼尽最后一丝力量做出反抗。
火焰里模糊现出一个黑色人影,南宫兜铃虚弱的看着,人影冲进来,蹲在她面前。
她抬头观看来者,竟是青龙将军,他身穿盔甲,戴着头盔,盔甲上面有大量烧焦的痕迹,用厚布蒙着脸,可是裸露出来的手背上覆盖一层烧伤,但他置之不理。
他托起南宫兜铃的身体,她趴在他怀里,心中满怀感激。
他为她冲进了如此危险的环境,石头都会感动,何况她这肉做的人心。他没说话,直接撕开南宫兜铃的衣裙下摆,动作粗鲁至极。
“你住手……”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他却要叫她衣不蔽体吗?
无奈被烟雾熏的头脑发沉,没有力气,抵抗不了,只好任凭他处置。
青龙将军从腰间取下竹筒做的水壶,倒出清水沾湿衣料,蒙在她脸上,在脑后绑个结,南宫兜铃终于明白他这番良苦用心。
湿布隔住了浓烟,南宫兜铃感到呼吸顺畅了一些。
青龙将军单手托住她臀部,把她抱在身侧,南宫兜铃像一只树袋熊挽住他肩膀,双腿夹住他腰部。
要是背在背上,身体暴露的面积太大,很容易叫她烧伤,把她搂在身侧,他的衣袖能多少盖住她的后背。
南宫兜铃因他这一小小的举措而深深触动,这个男人脾气暴躁,但是在危难关头,他流露出来的柔情和细心令人心动。
拖着她,一手持刀,劈砍着火的树枝野草,砍出一条通道,费劲千辛万苦,才走出树林。
火还没有烧到这里来,只有浓烟阵阵从树叶间翻滚而出。
他归刀入鞘,换了个姿势,把她横抱在怀里。
南宫兜铃扯下脸上的湿布,大大喘了一口没有烟雾的空气,劫后余生,她恢复了心情打趣,“你不累吗,放我下来,我能走。”
青龙将军很坚决,“抱得动。”
南宫兜铃见他眼神刚强固执,估计是劝不听的,便随便由他抱着,倒也好,省省力气。
回到军营,士兵们正在上级将领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收拾粮草,准备撤退。
南宫兜铃想起,这里没有多余的水可以灭火,跑是唯一的出路。
景翠左副领焦急跑来报告,“将军,军营四周都给火焰包围住了!没有豁口可以让粮车安全通过,不如……不如不要粮草了!只让士兵撤退!”
放下南宫兜铃,青龙将军扯开脸上的厚布,沉重的点点头,“人要紧,粮草以后再说。”
“等会儿。”青龙将军叫住他。
景翠恭敬的候着。
这位左副将的视线这才注意到南宫兜铃衣服下摆被撕烂了,半截大腿及到脚踝,雪一样的肌肤展露无遗。
听见青龙将军不悦的轻声咳嗽,景翠惊恐的收回视线,抱拳道:“将军有何吩咐?”。
“伤兵能转移吗?”
“士兵们在尽力!已经用担架抬出了一批,正在抢救下一批。”
“不可以留下一个伤兵,把马都让给伤兵用,能上马的全放上马去。”
“将军你呢?”
“我徒步就行。”
“但是……”
“照做。”
“尊令!”景翠左副领熟知他脾气似的,也不多言相劝,急急的退下执行命令。
原以为残酷无情才是行军打仗的宗旨,为保全大局,必要时得抛弃累赘,没想到这位青龙将军并不奉行这一方针。
南宫兜铃又是钦佩,又是不解,“为了救伤员,耽误了健全的人撤退,值得吗?”
“他们受伤已是受尽了痛苦,要是把这些手足同胞抛弃在火中,只会叫活下来的那些人感到伤心,士气一旦沮丧,就算脱困,也无法再全心全意的为我奋勇杀敌,这些伤者,是为了给我卖命才会落得如此悲惨下场,要是因为受伤就置之不理,这种薄情寡义之人,以后还有谁会死心塌地的跟随?”
“你考虑的倒挺长远,领兵领兵,带领的不仅仅是人,而是心。”南宫兜铃从他身上学到了很多。
“还有最为之重要的一点,这些伤兵也是一条人命,没有贫贱之分,理应一视同仁。”青龙将军望着她,“这个道理,是我最近才领悟到的。”
南宫兜铃对他微微一笑。
“我去伤兵营帮忙。”大难当前,她想献上绵薄之力,好报答青龙将军搭救她的人情。
“不,那边人手足够,用不上你,不许离开我半步,免得走散,随我来,还有件事也很重要。”
青龙将军拽着她跑向他的大帐,进去后,青龙将军飞快把桌面上那几张画在兽皮上的布阵图、以及各类写满字的竹片抓起,丢进火炉烧毁。
“这是机密军情,外面虽有大火,但还是亲手处理掉,我才能放心。”他严肃的盯着火苗,确认这些东西烧得认不出来为止。
顺手扯过一件男式深衣,披在她肩膀上,“这是我的常服,穿好。”
南宫兜铃听从,把腰带系好,衣服太大,衣摆长长的拖在地上,相当碍事,但顾不上嫌弃。
青龙将军从木匣中取出一面样式独特的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