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时,太阳热的都能在石头上煎鸡蛋了,一到了夜晚,却变得要霜降般寒冷。
景翠把篝火烧的更旺些,可是如此一来,他找到的那摞燃料用得飞快,转瞬就没了。
三人盯着快要熄灭的火焰,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复杂。
青龙将军埋怨的说:“漫漫长夜,现在才开了个头,火就没了,我们可能要冻死在这里了。”
景翠期待的说:“南宫法师,你本事了得,你一定有办法生火的,对吧?”
南宫兜铃哪还有多余灵气,但她不能暴露这个弱点,她强装镇定,“办法,总会有的。只要将军能借我引魂幡一用,我定能利用这面幡施展法术,别说一堆火,变出一顶帐篷来都行。”
“真的吗?”景翠兴奋的眼睛发亮。她点点头,撒起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景翠看向青龙将军,“将军,不如……”
青龙将军瞪了他一眼,景翠立即收住话尾,紧紧闭着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火熄灭了,只剩下火星在余烬里微微闪烁。
景翠冷得牙齿咯咯响。
南宫兜铃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揉了揉肩膀,心中开始轮番问候那位安息法师的祖宗十八代。
她要是有机会回去,非要把安息法师也倒吊起来,然后脱掉他裤子,啪啪啪就给他吃三顿藤条。
南宫兜铃听见一阵动静,借着一星余光,青龙将军解开身上的盔甲,脱掉一件外衣,丢到南宫兜铃头上,“穿上。”
他身上只剩下单薄的长衫。
南宫兜铃拿着带有他体温的外衣,“我不要,你顾好自己吧……”
“叫你穿上就穿上,哪来这么多废话!”
不想和他吵架,南宫兜铃披上他的外衣,暖和了些。
忽然,眼前又横放一根黑色的铁杖,是引魂幡。
青龙将军说:“你说能利用这个施展法术,别骗我,拿去,用完马上还给我。”
“哦,好。”南宫兜铃双手接住,第一反应是好沉,七八斤左右,她细细的抚摸杖身,这种金属感摸起来不像青铜,像铁。
她松开缠绕在杖身上的幡布,一片狭长的三角形黄幡随风展开,轻灵的飘动,幡面绣着符咒,她借着弱光,认出来了,这符咒是地藏经。
“这幡是你打造的?既然只是用来发号军令,为何会绣地藏经上去?”
“我梦见的,醒来后觉得我非要做这面幡出来,否则内心不能得到安宁,便画了图,叫工匠们用纯铁打造了出来,又找来绣娘把地藏经绣上,把它当做我的替身,并且向所有追随我的部下们订下规矩,无论是谁拿了引魂幡,都可以直接代替我传达军令。”
原来如此。
连余烬也灭了,一片漆黑,头顶是繁星万丈,南宫兜铃抬起头,从未见过如此壮观的星空,银河清晰的显现,各个星座都一清二楚。
星座位置和现代差异不大,只是少了几颗未来才会突然出现的超新星,对天象不了解的人看不出来。
“好漂亮,我的城市,看不见这么美的星空,你们却能每天看见,真是奢侈,虽然这里这么的落后,但是这片星空,我们那里比不上。”
“你的家乡在哪里?”青龙将军问。
“离这里很远。”南宫兜铃望着黑漆漆的前方,“远得不知如何才能回去。”
景翠忽然说:“我们赵国和燕国这一战,胜负难定,加上秦、楚两国在旁觊觎,巴不得我们赵国败亡,他们这两个大国就能趁虚而入了。我们可以说是孤立无援,只能倾尽全力去战斗,赵国只有两个结局,不是生,就是死。”
“为何要与燕国开战?”南宫兜铃对战国历史,只知皮毛。
景翠说:“我们和燕贼是世仇,从老祖宗那一辈就是仇人了,他们燕贼是蛮荒民族,行事凶残,总是冒犯我们的边界,我们绝非苟且之辈,绝不会向他们低头。”
青龙将军带着不屑的口吻,“燕国虽然野蛮,可并非我们最大的劲敌,现在要提防的,应该是秦国,秦国国君出了名的贪心,成天妄想着称霸天下,他不会成功的,这天下之大,岂能说统一就统一。我们赵国一定会抵抗到最后关头。”
南宫兜铃闷不吭声。
景翠说:“南宫法师,你可会占卜?”
“那当然,这是基本功,我七岁就会了。”
“厉害。”景翠由衷的佩服。
她可不是自夸,玄门法术七百样,她样样都深入研习过,南宫决明经常说她学艺不精,但事实上,她的战斗力很强,引魂派中的九成咒语都能顺手拈来,占卜算命也是强项。
唯独她的灵气消耗太快,导致她的法术时不时失灵,做起事来才会束手束脚。
她也不喜欢这一点,可是至今没能找到办法突破这一局限。
后来学校里的功课分散了她的精力,一些无关紧要的玄门奥秘,她便疏忽钻研。
对她来说,玄门中的咒语起源、鬼怪背景、历史事件,都是无关紧要的,只要学会咒语的诀窍、能顺利施展法术就行,在实战中根本派不上用场的偏门知识就懒得翻了。
景翠说:“南宫法师,可否为我们赵国占卜一卦?以后的赵国会怎样?”
南宫兜铃再次抬头,望向苍穹,掐指计算天干地支,“东方角宿星异常明亮,不远处的尾宿星辉芒毕现,这双星是杀戮之星,越明亮,则世间越多凶险。”她扭头看向另外一边,“再看北方玄武位置,斗宿星和危宿星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