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朴小村姑?你说的是谁?”
南宫兜铃用凌厉的眼神扫了一眼李续断,他的模样十分的天真,完全不像在装傻。
南宫兜铃一看到他这张不受污染的脸就来气,“好个正人君子,长得倒是人模人样,没想到这么善良的皮囊下是个老色鬼,人家才几岁你就下手了?衣冠qín_shòu!”
李续断迷茫不已,“下手?我对谁下手了?兜铃,你说话怎么没头没尾的,师叔理解力有限。”
“还有谁?说的不就是你的心肝宝贝阿姝妹妹,都亲上了,还是前年的事,她现在看上去顶多十五岁,前年岂不是只有十二、三岁?我的苍天大地啊,你连个儿童都不放过。你这个变态!”
李续断霎时慌乱,“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亲脸颊,而且是她亲我,不是我亲她,我可不是那种令人作呕的恋童癖。”
“是吗?人家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你不引诱她,她干嘛亲你?”
“哪来的引诱?你别再拿我取乐,这事可大可小,要是你这种谣言传到村子里,对她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她还是个孩子,心灵不像成年人那么坚强,流言蜚语很容易把她中伤,明明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不要再胡说八道;兜铃,我劝你理智点,我不想你像个老太婆一样,成天只会在别人背后嚼舌根,只有那些没有同情心、浅薄无知、小肚鸡肠的人才会这么做。”
南宫兜铃停了下来,红着眼看他,“李续断,你以为你谁啊?真拿你当我父亲了?你凭什么教训我?”
“就凭我在师门中的辈分比你高,我本来从不拿辈分这种事情压人,但是,有时候你实在太过分,很没有礼貌……”
“行,我没有礼貌!像你这么知书达理的人,千万别再跟我说话,免得降低了你的格调!”南宫兜铃用力把绥草托起,气鼓鼓的朝前走去。
半个小时后才走回尽虚宝殿,路上没跟李续断再多说半句话。
进了宝殿里头,李续断唤了一声,“式神玳瑁,现身听令。”
皱巴巴,背驼驼,矮墩墩的玳瑁老头漂浮在南宫兜铃面前,用手调整着脖子上的蝴蝶结,正准备打招呼。
“别挡路,死乌龟!”南宫兜铃劈头盖脸就是一声怒喝。
玳瑁吓得往旁边让开,缩在墙壁上,台球般硕大的金色眼睛彻底睁开,狭长的瞳孔中充满惊讶。
“哎呀呀,我这老头子刚出场,还没机会做坏事,对我吼什么?”
玳瑁懵懂的看向李续断,李续断只是摇头,仿佛在示意他不要去招惹南宫兜铃。
南宫兜铃绕开玳瑁,愤怒的走向自己房间。
月亮西沉,启明星晶莹发亮,天边翻开神秘莫测的鱼肚白,惊险的夜晚即将画上句点。
考虑到绥草房间还残留着蛊虫喷出来的毒液,不适合睡觉,便让她暂时安置在自己房里。
召唤出式神青豆,拜托青豆用脸盆装满热水,为绥草擦洗身体。
南宫兜铃在浴室里脱了茱萸法衣,叠好,放在干净的架子上。
茱萸法衣微微散发白光,在进行自我净化。
所谓净化,其实多余。
茱萸法衣不是寻常衣物,而是经过法力加持和开光镇护的法器;
在没有人血玷污的情况下,此衣刀枪不入、纤尘难染,吸汗后会立即挥发,能长时间保持干燥;
上次遭遇地铁事故,南宫兜铃意外让它破损过一次,袍上布满鲜血,后来交给南宫决明拿去修,回来后还是同一件,却跟新的一样,纯白无暇;
这种意外距今为止只发生过一次,遭到弄脏和破坏,对法袍来说是很难遇上的体验,平日根本不需要清洗。
白皙的身子跨进浴缸,她拧开热水重新洗澡。
在花洒下,南宫兜铃感到四周弥漫一股久散不去的阴邪妖气。她很早就注意到这股妖气,一开始还以为是成了妖怪的蛊虫发出来的。
但如今蛊虫已装进密不透风的香佛锦袋,它的妖气不可能泄露。
气味离她很近,闻起来有点像坟墓里的土味,她熟悉这种味道,因为她曾经站在挖开的墓穴底下,深深的嗅过坟土。
两年前,有个施主买了一块地,准备盖房子,没想到打地基时挖出了一块棺材竖放的怪坟;
施主不敢贸然下决定,便特意请南宫决明师徒前去,恳请南宫决明用最妥当的方法把棺材移位。
这件事让南宫兜铃印象极深,她从中体会到了人的用心险恶可以达到何种残忍的地步。
南宫兜铃清晰记得那天是周二,早上还是阳光灿烂,到了下午就成了阴云密布,一副雷雨将至的前兆。
南宫决明亲自打电话给班主任,撒谎说南宫兜铃要回老家探望生病的奶奶,这老头骗人的功夫毫无破绽;
她那会儿刚升上高一,课业不算繁忙,老师很爽快就批准了她的假期。
她当时不明白师父为什么非得带她过去的原因。
移动墓穴是最简单最基础的仪式,师父一个人肯定搞得定,何必叫她帮手?
在接到这单委托之后,南宫决明一直忧心忡忡。
施主邹先生是个富有的陶瓷商人,陶瓷本身不值钱,但是制造陶瓷的手艺是无价的;
他请来的老师傅个个都是世外高手,厂里出产的瓷器被选为国宴专用瓷之后,皱先生的陶瓷品牌从此声名远扬,他借此狠狠的发了一笔大财。
青城是邹先生的老家,他喜欢这个文化古都的气息,特意在郊外买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