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钱来找温绫,一来是真的关心温绫的安全;二来,他自持轻功高强,绝对有信心做到来去无声息,也绝对不会让殷残雪现。所以,他来了。他来到这里一看,便大吃一惊。一地的惨状,满院的血腥味,让他几欲晕倒。
他虽然不明白罗寒谦和白慕真为什么只是跪着,却不愿意走上前去把温绫抱下来。但他也不会像他们那样,竟然怕得连走前一步的勇气也没有。他心中有多担心温绫的安危,就有多想快一点走近温绫的身边将她抱开,看看她是有气息?因此,尽管就是那么几步的距离,他却也仿佛走了一个世纪般那么漫长。
当他终于走到温绫的身边,伸手要去抱她时。他的心竟然抖得厉害,双脚也因此几乎软了下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起来。伸出手,巍颤颤地抱起温绫,迅地向后退两步,离开花稍男的血水之中,这才累得虚脱一般,一屁股跌坐下去。
这一跌坐下去,他的身子便向后仰倒在地,温绫的脸便跟着贴到了他的脸上。于是,一股又冷又僵的感觉瞬间袭上了他的心头。让他‘啊’一声,哭叫起来:“不,小姐,你怎么可以……可以丢下霍钱走了?”
他叫得凄厉而悲惨,让白慕真和罗寒谦的心如刀子一般刮过。他们不由主自地想站起来,走到霍钱的身边把温绫抱过来,然而,他们的双脚竟是没有半点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霍钱疯了一般,又哭又叫。而他们的心,也正如霍钱一样疯了一般,也是又哭又叫起来。
白慕真来到这里之后由始自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他的心已碎,已空。只感觉天地间已没有温绫,没有她的欢声笑语,没有她的体香,没有她的气味,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本来还怀着一丝希望,希望温绫没有死。期盼着她会在某一刻突然动起来,或者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告诉她,她还活着。
然而,听到霍钱那凄厉而悲惨的叫声,他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打碎了。他才知道,一切,都不过是他美好的愿望。愿望已破,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可笑的是,他竟然丢下温绫独自活了这么长时间,而不立刻随着她去地府陪伴她,却让她一个人在下面孤零零地活着。
他想到这里心便有犹如刀锥一般的痛起来,便忽然‘哈哈哈’地暴笑起来。这笑声,竟已经不似人的笑声,比鬼的哭声还要让人恐怖和心惧。
罗寒谦听到白慕真的笑声,不由自主地往他看去。这一看,他大吃一惊。只见白慕真手举着雪凌剑,向着自己的心腹刺了下去。
“不可……”罗寒谦想要阻止,想要站起来走过去将白慕真的雪凌剑夺下来。然而,他却由于悲伤过度,全身都已经虚脱了,哪来的力气站起来?
如此,他只能心惊肉跳地看着白慕真一剑刺向自己的胸腹。
然,就在这千均一之际,从皇宫天牢方向的地方,突然射来两道光芒。这光芒似金子,又是黑暗,将天空划过一道金光,又被黑暗染上一片漆黑。谁也没有看清那两道光芒是什么,或者说,那两道光芒只不过是人们眼睛里的虚幻,它根本就从来没有生过的事情。
然而,它确实是存在的东西。不,不是东西,而是三条人影伴随着那两道光芒一闪而过,如一道闪电一般直劈到丞相府的下人院之中,将白慕真手中的雪凌剑劈到地上。
白慕真又气又怒,瞪着一双充满血红,愤怒又悲伤的眼睛,看着来的三人,不由得低沉而有沙哑地怒喝一句:“谁?”
罗寒谦看到这三人来如此迅度,如此之快,先是吃了一惊。当他再看清来人时,不由得高兴而泣:“老爷,你回来了?”
不错,这突然而来的三人,其中一人正是温丞相。其他两人却是一个穿着一身金色衣服,连头和眼睛都是金色的男人。这个男人大约二十八九岁,浓而黑的眉毛稍稍地向上扬起;眸子里泛着金子似的光芒,带着一种犀利得仿佛能看穿人的心灵;他的脸刚毅而威严,高挺的鼻子,抿紧的双唇,微蹙的浓眉。这些,无一不在张扬着个性与王者之风;一头天然似的金色长配上金色的眸子,再配上一身金色的长衫,让他整个人都有如沐浴在金色的海洋里,散出独特的高贵和威严的气势。
另一个男人却和他正正相反。只见这个男人有着一张苍桑的面容,看不出他有多大,仿佛只有三四十岁,又仿佛有上百岁,更仿佛是活了千年的神佛一般。他的目光带着温却又似带着一种淡漠,仿佛看淡人世间的一切事情。他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色衣服,那衣服,看似一袭官服,但望眼当今天下,也没有哪个官员的官服会是黑色的。他有一头白中有黑,黑中有白的头,那头看似粗糙,却又那么笔直地从头直泄而下,直至腰间,散开来,随风飘动,亦随着他的脚步和每一个动作而抖动。
他静静地在站在金色男子旁边,看着金色男子从地下捡起雪凌剑,那温和中带着一丝淡漠眼神的目光便闪过一丝异光,却也只是一闪而过。
金色男子拾起雪凌剑,雪凌剑本是着悲切而深沉的低鸣声,但不知道为何,到了金色男子的手中却不再低鸣,而是通体忽然亮起来。
金色男子看着雪凌剑,目光里尽是赞美的神色。他看了一会,忽然转过头看着白慕真语气深沉地道:“你身为天下男人,不好好地想着如何报效国家,如何立于四方,让天下之人